可经过先前那一番纠缠,两人有了亲近,这无形之中给了青鸢很多底气。
于是,她敢迎着瞿涯的怒恚,鼓起勇气再问一声:“之后,我能再见世子吗?”
瞿涯面上无表情,漠声开口:“今夜我赴宴酒醉,酒后不清不楚的话当得什么真?你走吧。”
酒醉?
他身上哪有半分酒气……
青鸢顿时好委屈,她穿成这样给他看遍,不管他是主动多还是被动多,两人亲密成事实,他如何能占了便宜后,甩脱得这么轻易?
瞿涯看她又要掉眼泪,蹙眉站起,不等青鸢先走,他等不及地越过她,下了二楼。
画舫荡着荡着已经将近靠岸了。
等青鸢匆忙穿戴好衣衫,急追下来时,下层舱室里只剩画意一个,早不见瞿涯的身影。
……
坐马车返回阆苑的路上,青鸢颓然,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
画意在旁唤了她好几声,青鸢才回神有了些反应。
“青鸢姐姐你怎么了,这么魂不守舍的?我是问刚刚世子唤你上楼做什么,怎么这么久才下来?”
阆苑的规矩有一条就是少打听,若非此刻青鸢脸色实在苍白骇人,画意就算再好奇,也不会多嘴询问。
想着青鸢刚刚还为她出过头,画意忍不住对她表露关切。
青鸢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世子唤我上去是提醒我们嘴上要守规矩,刚刚在席上,贵人们闹得不愉快,世子叫我们别往外乱嚼舌根。”
画意不疑有他,心想着,难怪青鸢姐姐忽的脸色煞白,被世子叫走单独恫吓,就是七尺男儿也得被吓得腿软啊。
“世子谨慎是好,不过咱们阆苑的姑娘,个个都守规矩,世子是徒劳担心了。”
青鸢勉强笑了笑,依旧心事重重。
车厢内沉默一会儿,画意忽的又有动作。
她迟疑着从袖口掏出一个玄铁令牌,掂在掌心,对青鸢说:“这是世子遗落在船上的,我捡到后,本想等世子下来时亲手给他,可世子走得急,我没机会说上话。这令牌要不先交给姐姐保管,姐姐想办法差遣人送还回去?”
画意是阆苑新人,前段时间受训,刚刚被薛三娘怪腔怪调地提醒,别总想着当姑奶奶使唤人,她若自己找人去还,难免要寻薛三娘出力。
想到薛三娘那副不正眼瞧人的面目,画意打了退堂鼓,只好找青鸢帮忙。
青鸢与她们不同,勤王座上宾,阆苑上上下下都敬着她。
青鸢看到那枚令牌也是诧异,腹诽瞿涯怎么会如此不小心。
她接过,用手摩挲,令牌正面是錾刻的雷殛暗纹,反面层叠云纹,纹间浮着细密鳞甲,检查过两遍,她确认那正是瞿涯的随身令牌,重要之物。
青鸢慎重问:“你看到世子是何时掉落的吗?”
画意摇了摇头:“没注意,我看到时令牌就在地上了,不过我猜应该是世子踹桌子的时候掉的,当时世子动作可不小。”
青鸢将令牌收好,对画意道:“交给我吧,明日我找人还回去。”
画意当然是放心的,没有异议。
青鸢握着手里的硬物,垂目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