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沁捏了捏晚翠的手,一个耳敏的婆子听到,善气迎人说:“三小姐缺盆子用吗?快快把新物什搬进来,多少盆子都有。”
说媒的冰人过来要了甜沁的生辰八字,细批,说她吉祥,富贵,有旺夫命的。
几个婆子笑吟吟拉走朝露、晚翠、陈嬷嬷等人,将甜沁单独置于内寝,拉上了帘幕,量体裁衣,又褪下她的底裤,检查她处子之身。
甜沁霎时要挣扎,切齿到极点,忍着羞辱,蔷薇色的脸颊被欺出了泪,偏生四肢被婆子们摁住。
一个婆子仔细瞧了半晌:“嗯,瞧着是有福气的小姐,易孕好生养的。”
另一个婆子油腔滑调:“三小姐别在意,老奴们也是奉了主母和谢夫人之命。”
甜沁一得脱,急忙穿好衣裳,目光隐隐迸溅仇恨的光芒。
她强抑怒气,擦了把眼泪。
朝露等人推开婆子们破门而入,挡在衣衫不整的甜沁面前,大声斥责。
婆子们并不在意,办好了差事,便好言好语离开,临走前不忘恭喜甜沁。
甜沁气得恨恨,泪痕未干。
她不甘这么束手待毙,决然从枕下抽出一金条,偷偷攒了很久的。
“去二姐姐的院子找管家李福,把钱给他,让他说事情的真相。”
李福固然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前世曾卷走了她救命的药钱。
但此刻,她走投无路。
姐姐身边的人个个口风严实,除了李福,再难问出半寸真相。
忍辱负重,她也算做到极限了。
陈嬷嬷比朝露和晚翠两个丫鬟沉稳,知事情严重,拿着金条去了。
约了一个时辰,归来,面色煞白。
“小姐,大事不好。”
甜沁这才知道,姐夫选了自己为妾。
蜗居在密不透风的深闺大院,她蒙在鼓里,又被被卖了。
那日在马车上,他的话都是假的。
什么替她选夫婿,什么保守秘密,他看似随遇而安,转眼就点了她为妾。
甜沁清炯的眼睛布满血丝,悬着的心彻底死了,手足冰凉如在冰窟。
现在如何是好?恳求二姐和主母无济于事,找到谢探微面前更自取其辱,她孤立无援,四面堵死,仿佛只有做妾一条路。
苦菊的院子离得不远,见婆子给甜沁量衣服又送礼物,而自家院落萧瑟凄凉,羡慕嫉妒,哭哭啼啼。
“耀武扬威什么,你的名字甜,我的名字苦,我也合该输给你的……”
“姐姐喜欢你,姐夫也喜欢你,你合该是甜馨儿,而我苦菊就是一苦兮兮的菊。”
每当难受时,苦菊总爱拿名字说事。余家四女“酸咸甜苦”,苦菊最不喜欢自己的名字。
甜沁被扰得人好生烦恼,名字又不是她起的,她的人生哪有半分甜。
晏哥儿在旁,她心念一动,反手抢过他的功课薄,写下几个字递给许君正。
多日以来,她一直和许君正用功课的隐秘方式联络。
晏哥儿哇哇哭泣,陈嬷嬷连忙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