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夏摇摇头,突然伸手重重抱住他。
“怎么了?”
“没事。”江与夏头埋在他怀里,“就是想抱抱你。”
就在周泊野手要收紧时,他又猛得松开他,“我要走了。”
心漏跳了拍,周泊野感觉不太好,他眉头微微皱起,“去哪?我陪你。”
江与夏看着他,挤出个笑来,“去躺孤儿院,东西落在院长妈妈那了,我去拿。”
“下班以后我们一起去……”
“不用那么麻烦,你忙你的,我拿了东西就先回了,今天起太早了,我想回去睡一觉,休息室的床没家里舒服。”
他边说着已经走到门口,根本没给周泊野机会,“好了,我走了,你安心办公。”
他手握着门的把手,就在门要合上的时候,他朝周泊野笑了笑,“阿野,再见。”
去孤儿院的公交车上,他想起告别时周泊野的眼神,唇角有些僵的弧度慢慢落下来,他转头看向窗外。
午后的街道十分安静,微风吹过,路旁的树叶沙沙作响。
安静地有些凄凉了。
从孤儿院出来后,他先一步到了两人约定的地方,把球棍放到墙根底下,这里是那人特意挑的。
四周是一堆拆得七零八落的旧房,半天都瞧不见个人影,是个“标准”的交易现场。就算在这杀个人,都得隔几天才会被发现。
“来得挺早。”那人远远出声,他换了件花衬衫,尽管年纪大了,也能看得出眉目生得不错。只是眉眼中的那股阴邪和轻浮看得人不太舒服,盖过了他原本的相貌。
“东西带来了吗?”
江与夏:“二十万取不出来,你和我直接去银行转账。”
他要求的是现金,江与夏猜测他可能是怕会被追,且不说他没二十万,就是有取这么大的金额也会引起注意,特别是他这么个半大不大的小子。
江与夏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有点脑子但不多。
那人一听他没把钱带来顿时就急了,“为什么取不出来?!你想耍什么花招?”
“我要是想耍花招直接就不来了。”江与夏表情淡淡,手掌上放着张银行卡,“你要不要?”
那人啧了声,盯着他手心的卡,贪婪的眼神想藏都藏不起来,却还故作思考。
江与夏冷笑一声,手一合,作势要把卡收起,“爱要不要。”
“别,爸爸这不是在想怎么让我们都方便点,不用那么麻烦嘛。”
听到这个称呼,江与夏额头青筋重重跳了下,他垂下眸子藏住嗜血的冲动。小时候有多憧憬能喊这么一声,现在就觉得有多讽刺。
“我一直想问……我妈呢?”
听到问题那人神情微变,吐出两个字,“死了。”
江与夏握着的拳慢慢松开,“怎么死的?”
“生病。”他有点不耐烦,但卡还在江与夏手上,他只能忍着烦躁继续说,“我们家穷治不起,就这样。”
“我为什么会在孤儿院?”
那人眸子转了转,声音突然拔高,“你可不是我故意丢掉的。”
“是在火车站被人贩子抱走的,我那几年跑遍全国各地找你,都没找到。因为找你家里的钱全部花光了,要不我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个样子,这都是为了你,你可不能过上好日子就忘了你爹。”
像个演技浮夸的话剧演员。
“刚才不是说家里穷,治病都治不起吗?怎么又成了为了找我把钱花光了?”
“你妈走后我遇上风口赚了一笔,就因为忙才让人贩子钻了空子,不然你现在过的也是小少爷的生活,哪用得着在别的男人身下讨生活。”
江与夏觉得好笑,笑了声。
那笑却像是戳破了那人小心维护的自尊心,他脸色阴沉下来,“卡给我,密码给我,之后的事儿你就不用管了。”
江与夏神色如常,把卡递到他面前,“拿了钱,再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好。”那人极快地拿过卡,卡握手里时他表情有片刻的狰狞,那是极度兴奋之下产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