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卿安带着荀阳向青禾问了情况之后,便请她向上官栩通传一声。
二人被带入了寝殿内。
“你怎么来了?”
隔着纱帐,上官栩看见来人的身影后开口问道。
徐卿安和荀阳先拱手向她行了礼。
徐卿安:“刚才见娘娘晕倒,心中一直担忧着,便想来看看娘娘,又听说娘娘回宫后便再未传太医来诊治,便想着也将上子阳叫来为娘娘看看。”
上官栩淡声:“不过是些小问题,刚才随行的太医也已经看过了,便也没必要再麻烦荀大夫了。”
徐卿安却坚持道:“刚才情况难免急迫,又是在马车上,恐怕随行太医也来不及为娘娘做出的诊断,所以臣便想着让子阳再为娘娘好好看一看,真好现下娘娘也在休息,也方便让大夫诊得更全面些。”
上官栩静了片刻。
“上前来吧。”
徐卿安向荀阳点了点头。
荀阳上前,从药箱中取了脉诊在床榻边放好,又请了帐内之人将手放至到上面。
一只细白的手腕从纱帐中伸出。
荀阳手指搭上,开始诊脉。
整个过程殿内都没有任何杂音,直到荀阳慢慢抬起头,望着徐卿安的双眸摇了摇头。
“当时我离开上官府后你又去做什么了?”察觉到荀阳的动作后,上官栩便也跟着开口向徐卿安问道。
徐卿安没有迟疑地回道:“娘娘晕倒后礼部的苏大人也到了上官府,所以臣便在娘娘后去寻了他。”
“苏叙白也去了……”上官栩喃声,又问,“那你可曾知道他为何要到上官府?”
徐卿安垂眸:“臣也本想问他这个问题,然而臣回去找到他后他便没有多停留地就离开了,也就没有说上话。”
“他去找谁?”
“找到……上官大人。”
殿内再一次沉默。
片刻后,徐卿安道:“娘娘,上官大人的事或许……”
“娘娘,苏大人在殿外求见。”
徐卿安话还没说完,一个宫人就从外进来打断
了他。
——
熙宁七年三月三前夕,苏府一向宁静的苏望书房内发出一声打破宁静的巨大拍案声,同时还伴随着青年的一声质问。
“你们就偏要这样做?!”苏尚撑在苏望案前,言行间已完全没有子对父该有的尊敬。
苏望抬眸看他,虽动作悠悠但不满看出他眼底被压着的冷怒:“你想要做什么?”
苏尚便再指着太极宫的方向高声道:“那是主君!那是皇帝!你们到底知不知自己做的是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苏望喝声:“所以你知道便要如此高声把这事情宣扬出去么!”
苏尚嗤笑:“父亲既然都要做了还怕别人知道?以后得后世史书记载,父亲还想做贤相?逆臣变贤相,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啪”的一记响亮的巴掌落在苏尚脸颊上直将他扇偏了脸。
一片红色在青年姣好的皮肤上快速浮起,苏望眼中不过闪烁一瞬,便继续道:“你懂什么?古有伊尹放逐主君,徐羡之废弑庸君,他们依旧享有贤臣之名,而我如今不过仿其所为,欲初昏聩者,又有何不妥?”
“昏聩者?你说如今那位是昏聩者?呵,这倒是近几年我听到的第一奇闻。”苏尚抬眼,丝毫不避讳那压迫的目光,“你要杀他可是因为这几年他逐渐掌权,他声望要压过你了?可是因为挡了你的千古贤相之路了?”
“闭嘴!”
苏尚依旧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做?在水祭上动手?可是周围都是禁军啊,你这也能动手脚?哦——我知道了,禁军里也有人和你联手了,是吧?”
苏望不应他的话,只道:“所谓得道者多助,七郎你还没看明白么?”
苏尚本想说,乱臣贼子蛇鼠一窝,然而他知道这句话除了激怒那高高在上的宰相亦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