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妈妈却妄想通过生下一个孩子,来获得一笔钱或者是那足以改变命运的地位。
那个男人怎么可能承认一个不明不白的女人,以及她生下的孩子呢?
他妈妈倒是没有狠心地把他直接扔了,而是用他跟许家要钱。
他不知道许家是怎样看待他们母子俩的,因为那个姓许的男人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每次都是有人直接把现金放到他们门口,他们连放钱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不过,他妈妈却很喜欢带着他从那个家属院墙外路过。有时候还会跟他说他爸爸就住在那里面,可他并不觉得那个姓许的是他爸爸。
他对那些年最深印象就是许家的警卫,以及那高得看不到里面的墙。当然,还有那偶尔骑着山地车从他们身边路过的少年。
他跟妈妈进不去的、层层安保的许家,那个少年却轻松进出。那些看起来很凶的警卫,却对少年恭敬极了。
在他小学毕业时,他妈妈又计划着去跟许家要一笔钱,说他要上初中了,要花钱的地方更多了。
当时他跟妈妈大吵了一架,问为什么还要去要钱,他们就不能活得更有尊严一些吗?
许家不认他们,为什么他们还要自寻其辱?
他妈妈当时哭着骂他,说自己这么做是为什么啊!还不是为了他吗?还不是为了让他有一个富足的生活吗?
他宁愿不要富足的生活,只想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但是,那次之后,他不光没有得到完整的家庭,甚至连唯一的亲人都失去了。
他妈妈车祸去世后,有人直接过来处理了他妈妈的后事。
他见了那个经常给他们送钱的男人,男人自我介绍说是许恒绍的秘书。
男人跟他说会送他去孤儿院,他要是不想去孤儿院,也可以生活在家里,以后还会继续给他送钱过来,他的初中也会安排。
他没有搭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只是留下一笔钱就直接走了。
他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办,就去了许家。他知道自己进不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过来。
他就坐在平时妈妈带他走的那条家属院后墙角处看着院里的法国梧桐,那树可真高啊!
那时正值盛夏,整条路都被法国梧桐遮蔽得严严实实,偶尔能听到蝉鸣声,一阵阵风吹过,很凉快。
往常,妈妈总是喜欢穿着白裙子牵着他从这里路过,他不喜欢来这里,所以每次从这边离开之后,他总会缠着妈妈给他买一个冰淇淋。
妈妈离开后,他第一次一个人来到这里,他依然很不开心。所以他想着等会儿回去的时候,他也要给自己买一个冰淇淋。
等他坐到腿都麻了的时候,他才从地上站起来。
他一转身就看到那个他一直羡慕的少年,正单腿支着地坐在山地车上看着他。他不知道少年在这里待多久了,但他知道这个少年是他的哥哥。
他是听他妈妈说的,但他从来都不敢奢想这是他哥哥,因为他们的命运本来就天差地别。
少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开口,你妈呢,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你哭什么?
他被盯得局促不安,嘴唇嗫嚅了好一会,才小声说,我妈出车祸死了,我没有妈妈了。
少年点点头,没什么表情地说,哦!我也没有妈妈。
他没有去孤儿院,就一个人在那个房子里住着。不过,他没有再要那个男人的钱,许家不要他,他也不想跟许家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却延续了妈妈的习惯,偶尔去许家外面转转,他不想见那个男人。他只是想见见他的哥哥,那是跟他唯一可能有关系的亲人了。
他并不是总能见到哥哥,可每次见到时,他总会开心好久。
就在他初中要开学时,有人敲响了他家的房门。
那是晚上,他很害怕,他不敢开门。但是,对方一直在敲。
他去厨房拿了个刀,却在开门之后看到了哥哥。
少年看到了他手里的刀,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问他是不是不要许家的钱了,问他以后生活怎么办?
他不知道,他只是不想要钱而已。
他当时板着脸认真说,我可以去打工。
少年看了他好一会儿,才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沓钱递给他,并给他了一张卡,很认真地告诉他说,以后我给你钱,这不是许家的,这是我妈妈留下的钱。以后等你能挣钱了,再还给我就行了。但是,你不许告诉别人这件事,也不要说认识我。
就在他以为虽然妈妈走了,但是他还有一个哥哥的时候。哥哥告诉他,自己要出国上大学了,让他好好照顾自己。
所以,他的哥哥,只限定在他小学毕业的那个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