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泓答道:“方言,就是去割猪吃的草。”
曹惠“哦”了声,杨泓笑道:“你这是在维护老秦吗?之前还不理人家,啧啧啧。”
曹惠给了杨泓一拳,说:“谁让他笨。”
杨泓笑了笑,裤兜里手机震动,他拿起一看是刘伯明的消息和一万转账。
【去同学家热情点,记得买些礼物。哥工作忙完就去找你。】
曹惠道:“你哥还挺好的。”
杨泓点点头拒绝了刘伯明来找他的话,他想跟刘伯明分开,或许分开久了他就能忘记喜欢刘伯明的感觉。
“所以我很爱他。”
曹惠愣了瞬,过得许久才说:“他爱你吗?”
杨泓迷茫了,沉吟道:“弟弟的话是,其他我不知道。”
秦家院里堆着玉米棒子,秦爸秦妈都是朴实热情的人,一见到杨泓和曹惠就拉着手说来了这儿就跟自己家一样,别客气。
秦东还有一个高中弟弟和初中妹妹,两孩子较为腼腆。
饭食很丰盛,吃饭时秦爸秦妈用生涩的普通话跟两人交流,这让许久没有感受到父母关怀的杨泓打心眼里喜欢他们。
吃完饭秦家院里点着大灯,秦东一家人剥玉米壳,杨泓和曹惠不好意思休息,就坐下和他们一起。
杨泓小时候做过农活,剥玉米棒的外壳很顺手,一分钟好几个,看得秦妈直呼慢点别累着。而打小在城市长大的曹惠对这个无从下手,剥起来很慢,温柔的秦妈就说还是曹惠心细,几口人里就他剥的玉米最干净。
久违的和蔼家庭氛围在这四方院里升起,已快记不清母亲声音的杨泓抬头眨了两下眼睛憋回泪水。
玉米还没熟完,现在院里的只有一点,七个人不过一小时就剥完。剥完玉米壳,杨泓总觉身上有股毛刺感,待他洗完澡进秦东卧房看曹惠已经睡着了。
秦东道:“你和小惠睡这儿,我跟我弟睡,你们有事喊我。”
杨泓笑道:“谢谢招待了秦哥。”
秦东笑笑,说:“是我招待不周,明天你和小惠到处逛逛很不错的,村里风景不错。”
杨泓点头。
然说是逛,也就是开着秦爸的老头乐从村东头开到村西头,宽阔的乡村道路上,一辆辆载着玉米的三轮车从两人身边经过。
杨泓开着老头乐,朝后面的曹惠说:“老秦人还挺不错,他家厕所也不是旱厕啊。”
曹惠道:“他暑假去搬砖赚钱修的,不然那旱厕我都下不去脚。”他探了小半个身子到前面,说:“他家不知道吃的什么,我跟你说上半年那天稍微热就有蛆。”他食指和拇指比着一个长度,认真道:“那蛆有这么大。这么大你知道吗?比我妈养的狗还肥!”
杨泓瞥了眼,悠然道:“我知道,我老家以前的茅坑里也有。”他拐了个弯上小道回秦家,说:“小惠,你父母知道你的事吗?”
曹惠说:“不知道。我爸别看他是老师,但他的思想非常封建和顽固,我妈又是个女强人,过年时我跟他们吵架就是因为我想打探他们意思,结果被我爸骂。”
杨泓开着老头乐进了院子,见秦妈和秦妹妹正在从三轮车上把玉米蛇皮袋扔下来,杨泓和曹惠赶忙帮两人弄下车。
来人家家里做客,杨泓看主家妇女都上了地里活,自也不好意思玩了,当即和曹惠全副武装得只露出一双眼睛就去了玉米地。
天虽阴着,可玉米地里仍热的要命,更别说那已熟得劈里啪啦响的玉米叶子又刺挠人,杨泓戴着口罩、草帽站在比他还高的玉米地里掰玉米。
四周不见人,只能听见周围的说话声和玉米叶子摇动声。
一片声响中,穿着秦东旧衣服的曹惠走过来,撤下口罩,气喘吁吁地说:“老秦说他家有十几亩玉米棒子地,特么的怎么那么多?!我有点后悔跟他来这个小山村了。”说着他就掰下一个玉米棒子,气冲冲地剥皮,用河南话说:“爱上一匹家里有无数玉米地的野马,俺该怎么办?!老子这辈子都没做过农活!”
穿着玫红色的罩衣秦东扛着一个蛇皮口袋过来,愧疚道:“宝宝,你和杨泓回去休息吧,我很快就干完,干完我们去县城坐摩天轮。”
杨泓:“……”
曹惠说:“老秦你说啥呢,我们可是最佳夫妻组合,没事我能帮你们。”
他揪住一个蛇皮口袋领往肩后一甩,想像高大威猛的秦东一样扛在肩上。奈何蛇皮口袋里的玉米太重,曹惠又少干农活一个重心不稳就被那蛇皮口袋带砸在铺满玉米杆子的地上。
顿时玉米地里爆笑声四起,杨泓扶着玉米秆笑得肚子发疼。秦东放下蛇皮口袋,扶起曹惠说:“宝宝你没事吧?”
曹惠在地上来回翻滚,叫嚷道:“啊啊啊啊啊——!丢死人了!”
做农活辛苦可帮着热情好客一口一个小杨的秦家父母,杨泓心里也快乐。
白天七个人下地干活,秦东一家卖力得很,杨泓和曹惠帮他们收袋子、搬东西,晚上坐在院里七人剥玉米壳。
如此两天这玉米地还没干完,这天上午中场休息时,杨泓和曹惠坐在玉米杆地中间背靠着背歇气,秦东跟驴似的不停掰玉米、搬玉米,看得杨泓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