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两人钻进网吧通宵一夜,翌日中午才回了宿舍睡觉。
星期一是下午有课,杨泓起来得晚没吃午饭就急匆匆飞奔进了实验室。待上完课,他已身心俱疲,饥饿感过去,又没什么胃口就随便喝了碗小米粥将就。
等下了晚上的专业课,杨泓被拉去参加西加的生日,一大群人吃着烧烤喝冰啤酒。
许是几十个小时没怎么吃东西,杨泓吃了不少油腻物,这又是烟又是酒的,凌晨一点吃完胸口就闷得很。
这时候的学校是回不去了,女生们睡酒店,男生们被杨泓带回西工新苑住。
五月下旬的西安不是太冷,男生底子好睡沙发或挤一张床也还行。
杨泓睡在自己卧房床上,胸口不禁闷重还有恶心感,西加倒了杯热水,问:“没事吧?你脸好白。”
床上的另一个男生也说:“是不是烧烤不干净?”
杨泓说:“没事,可能是才洗完澡气闷。快睡吧,明天还要上课。”
说是没事,但他感觉恶心感越来越重,肚子也隐约的疼起来。
凌晨四点,杨泓痛苦地捂着肚子去了厕所,在胃部痉挛和胸闷气短下,他朝着马桶哇的一声吐了。
起先只是食物残渣,杨泓没有在意,可后面两三次的呕吐就逐渐变成了绿色还发苦的胆汁。
一个起来上厕所的男生看到无意识的杨泓扒着马桶被吓坏了,连忙打了120。
杨泓是被疼醒的,头像是要被劈成两半一样,他睁开眼睛发现是在医院,稍动了动手就听刘伯明问:“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杨泓偏头,看刘伯明坐在病床边,面容憔悴,眼下乌青一片,往日苍劲头发此刻垂着遮住浑浊沿眸,一股颓样。
他肯定又是坐的早上第一趟高铁来的,连胡子都没刮。
杨泓摇了摇头,沙哑道:“水。”
刘伯明拉上帘子,答道:“你这是急性肠胃炎,十二点前都要禁水禁食。不然会一直吐,十二点后再喝吧。”
杨泓浑身都没力气,脆弱的胃仿佛被揉成一团,在无尽的等待中向身体索要食物。杨泓又饿又困,想睡觉又头昏脑热的,只能瞪着眼睛看天花板出神。
刘伯明打了盆温水给杨泓擦身体,说道:“我就一个周末没来看你,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熬夜打游戏,饮食要规律,少吃油腻冰镇的东西,你从来都不听,现在好了生病了,受折磨是不是你自己?从来不把身体当回事,也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干净清爽的帕子擦去杨泓身上的闷汗,他烦得很,可说话又没力气,缓了好一阵后方小声道:“你别念叨了行不行?我怎么知道会这样?我饿了不吃饭啊,一直念念念,又没人陪我。”
刘伯明给杨泓擦完身体换了身衣服,换了盆水继续给他擦脚。
杨泓动了动脚趾,说:“你来这儿,公司怎么办?”
刘伯明:“有副总看着。”
杨泓“哦”了声。
止疼的吊瓶打完,杨泓力气恢复了一些但腹部还是很疼,并且又吐了一次,只不过这次吐出来的是白沫子。医生来看过后开了葡萄糖和一个屁股针。
多少年了,自十四岁后杨泓就没打过屁股针,当护士拿着针筒说:“家属把病人裤子脱了。”
可杨泓没力气啊,刘伯明只好代劳,并贴心地为他稍侧了点屁股,露出即将面对针筒的大白屁股。
杨泓看着那针,艰难地吞了下口水。
护士很温柔,针推得也很慢,杨泓疼得生不如死,仿佛有人拿着一根细铁丝在往他屁股塞。
酸酸胀胀,疼得杨泓为自己屁股感慨:“这针好痛,我快死了,我再不要打屁股了。”
刘伯明扭开一瓶水溶C,说道:“现在知道痛,以后也能长个教训。”
禁水的点过去,杨泓没什么胃口吃饭,只能小口喝点水溶C恢复体能,看刘伯明神色疲惫,说道:“你困不困?要不上来睡会儿?”
午夏阳光透过窗帘折进来,落在杨泓苍白的脸上,刘伯明怕折腾他想去陪护床睡,但陪护床已有隔壁床的家属睡下,他想了想只好应下。
这家医院床不错,拉直栏杆睡下两个成年男人也行。帘子一拉,这靠窗的狭小静谧世界就只属于杨泓和刘伯明两人。
杨泓看刘伯明睡得僵硬,身体板直,死死贴着栏杆,就笑话他:“你这样睡不累吗?小心栏杆护不住你,一个翻身掉下去。”
刘伯明回着工作消息,眉眼看来,笑道:“不累,你那边挤不挤?”
狭小的单人床令两人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刘伯明块头又比杨泓大许多。
这样睡着杨泓也有点心疼,就稍挪了挪,说:“不挤,你睡过来点吧。不然等会儿护士来查房,还以为我虐待你。”
刘伯明没挪,只道:“你对你自己不好,就是在虐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