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演奏结束后,褚鹦心情很好:“秋娘擅舞,善才擅乐,我今日已闻昆山玉碎。阿谷,阿麦,赏她们彩帛。”
因为要听戏乐,褚鹦出门前就让家仆备好了尺头。
她听得开怀尽兴时,总是会与伶人们同享欢乐。
听到褚鹦的赞赏后,班头康延昌出列谢恩。
他恭声道:“乡野小戏,难称端雅。能博取郎君、娘子一瞬欢颜,便是小人们的福分。”
“多谢娘子美誉厚赏,仆祝祷娘子平安喜乐,芳华永继。”
这话占了口彩,赵煊又赏了他们钱钞,康延昌登时千恩万谢起来。
而在伶人们退下后,赵煊问褚鹦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是世家的礼仪。但今日天色已晚,不若留在田庄用膳?庄上庖厨擅制羊肉,别有一番风味。”
褚鹦没有拒绝赵煊的建议。
一来现在回城,已经赶不上午膳的时间了;二来,现在她兴致颇高,很愿意在这田庄里多待一会儿。
赵煊家庖厨上人手脚麻利,没过多久,就整治出一桌好餐食。
虽然只是烤羊肉与乡野小菜,但也别有风味,至少褚鹦觉得这味道挺不错的。
食不言、寝不语,吃饭时几人都没多说话。不过褚鹦姐弟二人颇有些诧异——赵煊的饭量这么大吗?
这么大的碗,能吃三碗?
再次看看手上的饭碗,这个碗,貌似比他们家的饭碗要大两三圈。
褚鹦和褚澄对视一眼,确定了一件事。
赵家一定很费稻谷。
都说儿子肖父,赵元英的饭量肯定小不了!
餐后几人漱口洗手,整理好仪容后,褚澄凑到姐姐身边,绘声绘色地描述他骑乘青霜时的兴奋。
褚鹦笑道:“那你得和赵郎好好学骑射了,他的马术可比你高明多了。日后在太学,有赵郎照看你,阿父阿母,还有我,都能少操不少心。”
“我受教了,受教了!”
应付父母兄姐,褚澄向来是有一套的。
那就是不论亲长说什么,他都乖乖应是,但背后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和赵煊学骑射可以,但让赵煊“照看”他,还是算了吧。
有姐姐在,赵煊肯定会变成监督他的眼睛,才不会做纵容他的未来姐夫。
车轮辘辘,夕阳西下,在城门落锁前,褚鹦他们折返回城。
赵煊把褚鹦送进别业,正准备离开,褚鹦却叫住了他。
灯火葳蕤,烛火下的褚鹦格外温润,赵煊听褚鹦对他道:“阿郎,我今天很开心。”
以前,她都是叫自己郎君或赵郎的。
今天,是她第一次叫他阿郎。
赵煊心里泛起点点涟漪:“阿鹦,我今天也很开心。”
月上中天,透过小窗照进来,中堂里站满仆役,但世界突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