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欲和祝亭自小不对付,但这次祝欲难得和祝亭想的一样,他也觉得这神物是眼瞎了。
在场的明明有那么多修为比他厉害的弟子,那神木愣是不偏不倚挑了个名声最差的他当主人。
都说万物有灵,这仙州的宝物不是该更有灵吗?怎么这神木如此没有眼力见,看不到在场那些人剜他的眼神么,还非要凑上来给他拉仇恨……
又一阵强风骤起,草木皆倾,祝亭下意识抓住了叶辛手臂。等到风止,众人再抬眼时,弥鹿那巨大的虚影已然随风散去了。
“祝欲,弥鹿刚才是跟你说话了吗?他跟你说什么了?”叶辛好奇问。
祝欲从远处收回视线,道:“他说他的朋友伤了我,他是来赔礼道歉的。”
他话音刚落,便有人讽刺出声:“上古神兽给你一个罪仙后人赔礼道歉,呵,自己硬编的吧。”
说话的人离祝欲他们很近,但下一刻便又起了强风,险些将那人吹翻在地,而祝欲他们这边却是安然无恙。
显然,那是一种极有力的反驳。
祝亭抱起手臂,有些得意地看着那人:“看来不是硬编,是真的。有些人怕是要气死了吧。”
他说最后一句话时,看向的是谢家几人所在的方向。
谢霜冷哼道:“一截枯枝而已,谁稀罕。”
祝亭:“谢大小姐,你是装瞎还是真瞎,那么显眼的仙气你瞧不见?仙州的东西就是一截枯枝也绝不是什么凡物,有些人求都求不来,你倒是不稀罕上了。”
“认主一个罪仙后人,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人群里有人搭腔,说得小声,却叫离得近的人听得真切。
祝亭一眼盯扫过去,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们不过是自己得不到就嫉妒别人,酸味都溢出来了,真当别人瞎看不出来啊。”
祝亭怼人一怼一个准,这里的人瞧不起祝欲,却忌惮祝亭,祝亭三番两次帮着说话,众人心里也都有数了,知道出头必然讨骂,也就没谁再明目张胆的说祝欲什么了。
谢霜看那神情倒是不服气,但他边上的谢七拦住她,估摸着是说了劝人的话,谢霜就偏了脸,消停了。
此间逐渐归于平静,众人四处搜寻一番,都没谁找到春乞的踪迹。
薛知礼直起身,与谢七对上视线时摇了摇头:“白雾林的春乞本就不多,经此一事怕是再难寻到了。”
谢七环顾一圈,见其他队伍也都是垂头叹气的,便道:“再去别处找找吧,若过了今晚还是一无所获,仙州应当会有消息。”
各个小队陆续散去。祝欲这一队由祝亭领头,原路返回,准备回先前的那座庙宇。
“我看其他人好像都去别的地方找春乞了,我们不找了吗?”
尽管叶辛是扭头向后问的这话,但他和祝亭走在前面,祝欲和裴顾走在后面,因此回答他问题的人依然是祝亭。
“死都死完了,还找什么?”
叶辛转回来,道:“可是,我们也没有一只一只数过,并不确定春乞是真的死光了呀。”
这话虽有点锱铢必较的意思,但细想来却又是有道理的。祝亭并没有反驳,祝欲也因此抬了眼。
“而且,如果春乞真的没有了,那这场比试怎么办?”叶辛说着,又往后看了一眼。
裴顾依然沉默,没说话。
祝欲眸光斜斜瞥扫过去,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这才收回视线说:“这里的动静不小,徐家守着白雾林这么多年,不会放任不管,很快就会有人来,届时仙州那两位也会知道这里的境况,比试如何进行下去,他们自有决断,我们只需等着。”
祝亭回头看他一眼,道:“用不着等徐家来人看,我可瞧见徐家那犟木头早就传了信,这会儿估计徐家和仙州都已经知道了。”
“犟木头?”叶辛人和名对不上号。
祝亭道:“徐长因呗,整天板着一张脸,掰扯那些是非善恶的大道理,一家子都脑子一根筋。”
这话祝欲很认同。徐家人个个都是一身正气,论起是非曲直来那叫一个大义凛然,惩恶扬善更是一马当先。但整个徐家都奉行一条准则——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对就存在,错就纠正。
就因为这条准则,祝欲第一次见徐长因时才受了很大的埋汰,差点要动起手来。后来他长了记性,见着徐家人就知道避着走了。
祝欲刻意放慢了步子,裴顾也跟着他慢下来。
很快,他们便落后叶辛祝亭一大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