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辞水语调轻慢,但说出的话却盈满了恶意。
“你们、你们合起伙儿来——”
那人面色通红,似乎快要失去理智。
危急之时,突然有三五府兵冲入了堂内,上前来便将那快要失控之人反手捆缚住。
“你们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敢动用私刑?!!”书生疾言厉色地大喊道。
——“私刑?”
竹帘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冰冷疏淡的声音。
白袍缓带的青年一手撩帘,慢步走了出来:“本府持陛下亲赐金批令箭,凡有冲撞者,可当场缉拿。如何算得你口中的‘私刑’?”
他又对着府兵道:“此人咆哮仪仗,已犯不敬之条,即刻收系,听候发落。”
“是!”
“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你们……!”
那书生依旧挣扎着发出怒吼,但他又如何能搏地过数名府兵?叫骂声很快便消失在了门外。
而晏昭未曾给予其任何目光,反应过来后,她立刻扶起了为她挡下滚烫茶水的那人。
“足下可还好?”
他艰难地站起声,低声道:“还好,应该没什么大碍。”
晏昭转头看向姜辞水——
这也是姜辞水出现后,她看来的第一眼。
“姜世子,可否帮忙将这位公子送去医馆?”
姜辞水微微挑眉,答应了下来。
“当然可以。”他凑上前,在晏昭耳边轻声道,“只是昭昭又该如何感谢我?”
晏昭冷下了神色。
她同样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世子莫要忘了,焦元正尚未被定罪,而我总会有办法将你拖进来的。”
那容色艳丽的青年不怒反笑,他漫声道:“将我拖进来……好动听的话。”
尾音在他唇舌间打着颤,慢慢钻入晏昭的耳中。
姜辞水直起身子,朝外头摆了摆手。
“把这位……公子,送去最近的医馆,一定要嘱咐大夫用最好的药,没治好你们不准离开。”他对着自己的侍卫道。
“是!”
姜辞水回过头,朝着晏昭眨了眨眼。
而晏昭则未曾理会他,而是回到了自己的雅座中。
姚珣被方才的一幕惊住了,半晌还没回过神来。
“阿昭,你真是……”她怔怔道,“……英勇。”
像是已经找不到词语来形容刚才的场景了。
“我不过说了几句话罢了。”晏昭拿起已经凉透的茶灌了一口,“替我挡茶的那位公子才是英勇呢。”
“是啊,也太危险了,若不是有那人……”姚珣有些后怕地拍了拍她的手。
“算了,不提这事了。”晏昭望了望四周,也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兴致,“我们换一处说话吧。”
姚珣看起来也是心有余悸,便连忙答应了。
另一边,姜辞水和殷长钰也离开了云水舍。
回程的马车上,红衣青年把玩着一颗足有拇指般大小的圆润珍珠,漫不经心道:“我倒要多谢世子解围。”
殷长钰倚在一边闭目养神:“顺手罢了。”
“对了,”姜辞水眸色渐深,轻声道,“上回我与世子说的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