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温润一笑,望着她道:“那便罚昭昭陪我一同守岁吧。”
嗯?
晏昭有些不解:“今晚不是大家都在一起守岁吗?”
“是。但原本是‘大家一起’,”他将那散落于地上的竹箭拾起,放回到箭囊中,“和‘我们一起’是不一样的。”
晏昭撇了撇唇,不懂他纠结于这细微处的差别有何意义。
“行,反正也没差别。”
她就权当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对了,我倒有一事想问你。”她突然想起,眼前这人正是个打听消息的好人选。
许辞容微微颔首:“但说无妨。”
“南珠郡主的案子结得如此之快,莫非有什么内情?”晏昭走近了些,压低声音问道。
那青衣文士挑了挑眉:“这不是归善平司所管吗,小晏大人还要来问我?”
他总有办法将收到的调侃还击回来。
“不说算了。”晏昭扭过头,不再看他。
“内情倒是不算……”果然,没过一会儿,身后便传来了声音,“只是将要入京来的岭南使者一行中,有一个精通蛊毒的巫医。”
听闻此话,晏昭心头一跳。
岭南那头莫非怀疑郡主是死于蛊毒?
但是焦元正自小在京城长大,绝无可能会精于此道。
……也就是说,他们怀疑的另有其人。
“今日可是除夕,昭昭难道还要与我聊这些无趣之事吗?”
许辞容的声音将她从纷杂的思绪中拉回。
她眨了眨眼,用完了人便准备开溜:“絮来方才说给我准备了桂花酥酪,再不去怕是要凉了……”
晏昭带着些歉意笑了笑:“我便先告辞了。”
说完这句话,她也不管许辞容是否回答,转身便快步离开了这处地方。
下午时分,她又在在暖阁里与母亲和何絮来闲话了一会儿,便挡不住困意来袭,回院子里小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就已经差不多到了晚膳时分。
晏昭挠挠头,只感觉才吃完午宴没多久,腹中还尚饱。
不过她也只能乖乖起身,更衣出门前往主院。
晚上的守岁宴自然要比午宴更高出一格,单是冷食便摆了一桌。
晏昭偷偷数了数,足足有十二道。
酥胡桃、糖松子儿、青梅甘露饼、缠蜂儿莲花酥、肉干炸脯……
她从前在庙会上都没见过这么多种点心冷食。
待众人都入座之后,晏夫人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盒,打开后,里头是满满一盒胶牙饧。
她先给晏昭喂了一粒。
胶糖入口,直粘得她说不出话来。
“这般才好,”晏夫人笑道,“粘齿固牙,岁岁安康。”
晏昭一边捂着嘴,一边从盒中拾起一粒——
转身便喂给了何絮来。
“唔——”
何絮来以手掩面,袖子后,俏脸皱在了一处。
看她也被粘得无法开口,晏昭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