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厉泽御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海边,好的。”
“去吧。”他推了厉泽御一把,另一只手捂住眼睛,深深叹了口气。
厉泽御一步三回头,戚呈已经蹲下,将头牢牢埋进膝盖里,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应该是在哭。他难得的生出愧疚,但实在想不出安慰的方法,任何安慰都像在火上浇油。
以后做些补偿吧,他想。
只是没想到,厉泽御离开后。戚呈抬头站起身来,干脆利落的将泪水抹掉,恢复成无甚表情。
事情已成定局,撒泼打滚的才是蠢货。
更何况。
“我都不能见光,凭什么你可以?和你的顾彦一起做阴沟里人人喊打的老鼠吧。”戚呈唇角扯起一丝僵硬的弧度,短促地笑了声。
事情就这么轻飘飘地拂过,连皮肉之苦也没吃。戚呈离开的时候瞥了一眼车上等得焦急如焚的三人,没停留。
回到学校图书馆阅览室,封从周已经离开,毯子叠得整整齐齐,辅台上的盒子已经被拆开,水杯,台灯,纸巾摆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
虽然都是自己准备的,但戚呈还是一个个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遍。
端详着,笑意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嘴角。
确定关系,睹物思人,分开一刻也开始想念。既然没有困意,戚呈在学校里转了一圈,来到封从周的宿舍。
门没关。
推开门,里面却只有一人。
顾彦。
戚呈朝里看去,心头一震,因为属于封从周的那边几乎已经空空荡荡,只剩下薄薄一层床单和零星的洗漱用品,本就简洁的个人用品不知什么时候被清空了。
顾彦见他突然进来,后退两步,脸上是小鹿遇到天敌时的惊恐。
“封从周人呢?”戚呈抬起下巴,倨傲道。
“我不知道,”顾彦声音不知为何有些颤,“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刚给他发消息,他也没回我。”
“你在哪儿?”戚呈打开封从周的聊天框。
“校外,毕业后和朋友合租,正在整理东西。”封从周秒回。
戚呈便放下心来,他抬眼,面前是惴惴不安,仿佛要将心虚两个大字写在脸上的颤抖顾彦,戚呈微眯眯眼睛,福至心灵。
“早上从海边回来的?”
“啊?”顾彦仿佛当头被人打了一棒,“你怎么知道?厉泽御说的吗?我不是故意的,不不,我是说……”
他的眼神都暗淡下来,低着头,无辜的发旋在头顶随着发梢颤动。
“怎么,不是故意在我的订婚宴拉着我的未婚夫私奔?”戚呈抱着双臂,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这小鹿的囧态。
顾彦的脑袋低的更低了,“我没有……”
“行了,”正常逻辑里戚呈这样的角色这样的性格,应该羞辱嘲讽咄咄逼人,但目前的他已经完全失去对这两个人感情的探究欲,“木已成舟,说这些有什么用,你破坏了别人的感情,要认真铭记此时此刻的不安才好。不过嘛,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
“嗯?”顾彦很迷茫,“谢我什么?”
封从周给他发了定位,找到这件小公寓的时候,公寓门已经提前留好,戚呈推门入,映入眼帘的是正在低头收拾衣物的身影。
戚呈很开心地扑上去,双手死死的缠住了人的脖子,将自己挂在了这人身上。
“得理不饶人回来了?”封从周稳稳接住他。
“尽在掌握,”戚呈神情很是得意,“他们这婚逃的好啊,利用得好很容易占据道德制高点,多多益善啊。”
“逃婚怎么多多益善?”
“这不结婚的时候还有一回嘛。”
砰一声,身边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戚呈有些不悦地扭头,对面大开的卧室门前,一位长相平平的男生张大嘴巴,极度震惊地看向这边,手里的水瓶因为震惊手抖没拿稳,在地上弹弹跳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