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武每日都来找她,但这几日安素雪格外的忙,她委婉道:“抱歉,本该请你去看的,但最近忙碌,过些日子我请你去茶楼里听故事。”
去看杂书戏法要给赏钱,之前都是罗武付的,安素雪打定主意要回这个人情。可她近日忙着探讨谢骧腿疾,整日扎进医书里,有时候饭都忘了吃,自然没时间和罗武出去。
谢府倒是没来人,就在对街,站在医馆门口就能瞧见谢府大门,发现这几日几乎没什么人出来。
也是,自打那位谢公子搬进去后,就没见他上过街。
大抵是因为腿脚不便吧,安素雪不免心生怜悯,同时对他相信自己的医术心生感激。
和陈山认真讨论过,陈山觉得恐怕治不好。他的理由简单:“谢公子不似普通人家,他有京城口音应当是从那边过来的。京城里能人如云,如果他们都治不好,我们恐怕也不行。”
陈山医术高超,是安素雪向往之人,她希望自己到了他这个年岁能和他一样优秀受人敬仰。
不过,她最崇拜的人不是陈山,而是陈家一位已故姑奶奶。
陈家乃是医学世家,虽没到青史留名的地步,但也算城里人尽皆知,最出名的当属陈家祖上一位姑奶奶,听说她失孤后开始从医,潜心学习呕心沥血,仅十年便成为陈家最厉害的大夫,库房里留下的手札多出自她手。
如果能成为那样的人,简直死而无憾。
所以安素雪白日看诊熬药,晚上挑灯夜读,沉浸在书海里无法自拔,一天十二个时辰恨不得掰成二十个用,自然不会应罗武的邀约。
罗武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安素雪见他抓耳挠腮没有那日看戏法的稳重,突然想起他哥哥。
“最近怎么都没见罗文哥?”
罗武变色一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突听有人轻笑。
安素雪转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季飞白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他头枕着双臂,惬意的勾起唇角。
“自然是因为脸上挂彩无法见人。”
季飞白说的这句话像是一声炸雷响在罗武耳边。
安素雪奇怪的问道:“罗文哥受伤了?怎么弄的,严重吗?”
说着放下手里的药材,擦干净手。“我去瞧瞧。”
有心阻拦的罗武实在不知道找什么借口,只能咬牙跟在安素雪身后,快要走出院子时候回头望了一眼,罪魁祸首气定神闲的朝他笑笑。
多管闲事!
进罗家要先穿过前厅,罗母正坐在椅子上嗑瓜子,和来买酒水的熟人闲聊天。安素雪懂事有礼貌的向她道好,罗母笑着应声。
“哎呀,安安越发漂亮了!”
两家就挨着,罗母是看着安素雪从瘦弱的小丫头出落成亭亭玉立,娇花含羞的大姑娘。她生了两个臭小子,不免看着漂亮丫头眼馋,等安素雪走了,罗母还在和熟人夸赞:
“杏花是个命好的,嫁了本分老实的陈山,生了个大胖小子不说,还有这么个懂事能干的大姑娘。”
熟人不太认识安素雪,便多问了几句。
罗母夸奖道:“你不知道,安安这孩子大小就能干,那时候刚比水桶高点,就帮忙干活,什么洗衣做饭都能干!现在和她继父学了医术,吃苦耐劳,技术高超,说话温温柔柔总是笑盈盈的模样,附近人家都喜欢找她看着呢!”
“确实是个能干的,还是姑娘好,姑娘早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