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能看见他的眼睫轻颤,眸中不似往日死水般的寂静。
高挺的鼻尖因为秋风微微发着红,唇带着光泽,微微的薄红。
她愣住,不言语。
二人的气氛奇怪非常,又是萧瑟的一阵风吹起,云知鹤清醒过来开口。
“将军,我还有急事,便,便先走了。”
她慌忙想要离开,收回手离开了楼止的禁锢。
楼止蜷缩了几下手指,似乎在回忆着刚刚摸上云知鹤手掌的温暖,又看向云知鹤要离去的背影,开口。
“所以,你刚刚想说,邀我赏月是幌子吗?”
云知鹤的脚步停住,点了点头,总归是恢复正题,才松口气。
“没错,只是些冠冕堂皇的话语,将军下次定要严加处罚。”
楼止抬头看向天空,脖颈上的线条流畅漂亮,喉结微颤,隐着性感。
阳光到他的俊脸上,照到唇,喉结,以及眸子,又听他像是喃喃自语。
“……可是,今日无云,月色应是美的。”
嗓音低低缓缓,仿佛黏在喉间。
他像是遗憾。
楼止又看向她,发丝顺着风而吹动,凛凛的苍凉煞气之气又被柔和。
“你可否……今夜与我赏月?”
嗓音也还是低哑轻缓,表情依旧平淡,但眸中能看出莫名的执拗来。
云知鹤一阵恍惚,犹豫片刻还是应了一声。
“。……好。”
他笑起来,楼止的笑容少见,次数微微勾起唇角,眉眼似乎都柔和下来。
月色幽凉又漂亮,云知鹤与楼止坐在草地上,远处是驻扎的炊烟,此处却格外寂静。
京中赏月都是带一壶清酒,一盘甜糕,举酒与天对饮,如此只呆呆看着月亮,坐在草地上,倒是有几分不一般的风味。
夜风并不寒冷,云知鹤呼出一口气,像是呼出近些日子的烦闷之情。
楼止不言不语,二人也是寂静,可惜并非夏日,若是夏日还有萤火虫,再拌上夜月,更应是美丽。
赏了一会儿景也便告辞,虽说是赏月独处,楼止却没说什么守宫砂之类的话语,像是普通的朋友一般,气氛尤其安宁。
虽说打了那出言不逊的小军官,出了气,但也相当于拂了成国母的面子。
此次所带领的五千精兵均为成国母的麾下,由成国母亲自操练,战力极强,在成国母面前装着几分,在外军纪却不怎么森严。
毕竟这军队也冠上了轩辕氏的帽子,走路都横几分。
知道那小军官一事之后,成国母只觉得被打了脸,自己的军队却要分一半的权利给云知鹤已经足够憋屈,云知鹤又因为小事而责罚她人。
成国母心中一团火气,只等着发出来。
因此,云知鹤刚刚回到帐子,看到的便是成国母。
大抵这一老一少对峙的场面骇人,阿芝推出去,关上了帐子。
成国母面色冷凝,几十年的风霜雕刻成了这样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妇人,云知鹤则面上还带着清浅的笑意,似乎并不理解成国母的怒火。
“云娘子,你我出京,皆为剿匪一事,你因小事处罚自家军官,可是过了?”
“这小事……是指那位军官不懂军纪,下官命人按军纪处罚之事吗?”
她似乎装作思索,又弯起眸子,二人相视,眸中皆是晦暗。
“不敬上级,如何算得上小事……?”
“况且,下官不仅为剿匪一事前来,更为……苏家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