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和!”
云知鹤的嗓音加大,身上摁住他的肩膀,手劲很大,弄得温言和闷哼一声。
她强迫温言和直视她的眼睛。
温言和愣了愣,抬眸看着云知鹤的眸子。
清澈,却像是蕴着一团火。
“你知道你是谁吗?”
“你是温言和,温家独子。”
“你声名远扬,才华横溢,年纪轻轻是陵朝第一位男官,青史留名,大族公子,自小便浸润四书五经……”
“你自小聪颖,比得过女子,男学之中无人能比拟。”
“温丞相怜你聪慧,送入女学与娘子们共识学问……世人无一不知你小温公子的名号。”
她急促的说着,一连串的话逼迫得温言和无法插嘴。
“你又依着自己当了前无古人的男官,和娘子共同站在朝廷之上。”
“你知不知道,你的名字会写在史书上供后世男子膜拜?!”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的嗓音愈发大,带着不可理喻的茫然与无措,以及恨铁不成钢的恨意。
“你若是请命当正夫我都不会如此气恼,可你说……侍夫?”
“你这些年的书,这些年的见识,这些年的成就,便是让你请求做个玩物一般的侍夫?!”
“你不知侍夫上不得台面?!你不知侍夫只是娘子把玩炫耀的玩具?!你不知侍夫是如何低贱吗?!你是忘了你姓甚名谁,忘了你是怎样运筹帷幄,忘了金銮殿上你是怎么上书奏事造福百姓的了吗?!”
云知鹤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
温言和哭出来,一张俊脸上满是泪水,几乎泣不成声,他艰难的扯了扯唇角,又笑着看向云知鹤。
眸中满是朦胧的泪。
嗓音沙哑哽咽,几乎是,逼迫出来的话语。
艰难着,却又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
“我可以为你……生女育儿……”
“我也可以在家里相妻教女,我可以只守在你身边,我爱你的,不必别人少。”
“我是……愿意的……”
可是哪怕面上带着笑意,眸中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嗓音愈来愈低哑。
“可我,当真……是愿意的。”
声声哽咽。
还未等他说完云知鹤便捏着他的肩膀,眼里带着格外猛烈的怒火,声音嘶哑着低吼。
“没有女人值得你这么做!”
她直直看着温言和因为哭泣而通红的眼睛,声音罕见的带着怒气,几乎气得发抖,急促的呼吸着。
许久,看着温言和无声落泪的模样,云知鹤无力的垂下眸子,哑着嗓音又重复了一遍。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值得你这么做。”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声音沙哑,温言和的泪水打湿了她的手心。
“若你忘了,我便告诉你。”
“你是小温公子,七窍玲珑,三步成诗,旷世奇才。”
“是天下男子的楷模,是自由的,肆意的,洒脱的,以及带着清朗的少年气……”
“我依旧记得你那时候笑着对我说,‘我不想嫁人’,你应是瞧着后宅男子所没有的东西,你所站着的金銮殿,除了陛下,世上再无你这般男子可站上去。”
“小温公子喜欢戏耍别人,得理不饶人,一张巧嘴说得朝臣甘拜下风,无人在小温公子手上讨得巧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