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二人静默,许久,云知鹤才开口。
“怎么进来的?”
温言和面上的笑容顿一下,瞥过了眸子,微微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朗衣沾了些许的污渍。
“……何须在意。”
这么低低呢喃一句。
打量他的神色与衣着。
“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云知鹤猛然笑起来,带着阴郁的面上一下子染上压抑不住的笑意,笑声如银铃,眼角渗出一滴泪珠。
她似乎是笑累了,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珠。
温言和抿了抿唇,垂下眸子显然不怎么想理会她。
他身长玉立,芝兰玉树,大抵是近些日子贪了些许的食,钻狗洞的时候差点卡住,挣扎了好久才出来。
特意化的些许淡妆被弄花,身上抹的香膏也没了味道,再听她笑声,真真令人气恼。
他又忍不住对比,想起清竹纤细的腰身,有些冒酸,清竹定是不会被卡住。
还想着,这时他们二人若是颠鸾倒凤,他便扔块石头,把这对狗男女打散,白白浪费他的担心。
温言和有些委屈,看着她,眼眶也微微发红。
云知鹤向前,指尖为温小公子摘取发丝上的梨花片,嗓音带笑。
“不在意。”
笑过了便清清淡淡略过了此事。
大抵此时气氛让温言和颤抖,他抿了抿唇,靠近她,像是满足的嗅着她身上的清香,哑着嗓音开口。
“你此去陇城……凶多吉少。”
云知鹤一顿,垂下眸子,轻声问,“你是来劝我不要去的?”
温言和顿了顿,像是鼻腔发出一阵冷哼,眼眶有些发酸,嗓音闷闷,隐着哽咽。
“何至于劝你?”
“为臣为官为女……你都当得起,我知这意味什么,又为何,要劝你?”
他闭了闭眸子,想起了温有知刚刚的话语。
温有知罢官闲散,听了云知鹤之事停下喝茶的手向他分析起了此事,眸中感叹。
“凶多吉少,瘟疫骇人,若是不小心,便会丢了性命,况且归期未定,一二年都是少了。”
温言和颤了颤喉结,他想说什么,又顿住。
“唔……”
在云知鹤听了他的话怔然之时,猛地,温公子向前,扑进了她的怀里。
一瞬间,怀中温热刺骨。
他拥住她,俊脸抵在她肩膀上。
“呜……”
哭腔似乎是从喉头溢出来,软得让人心尖发疼。
云知鹤愣神,耳边传来温公子的啼哭,低低哑哑,难得哭泣,肩膀染上湿气。
“你,莫要死了……呜,你莫要死了……”
她还在愣神,听清楚他的话,垂眸轻轻抚摸着他的凸出的脊柱,柔声安抚道。
“……定不会。”
温小公子还在她怀里哭泣,啜泣到肩膀颤抖,云知鹤僵硬,又柔和下,无可奈何的看着梨花飞落,满地凌乱醉人。
“我知,你心性。”温言和哑声开口,“你愿为名臣,你愿海晏河清,你愿高风亮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