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应顿住,就连一旁瞧着心情愉悦不少的轩辕贺也愣住,满朝文武尽数看向她。
……这,这陛下不贬她,该是庆幸,又为何往枪口上撞去?当真是嫌仕途平稳了不成?
朝臣心中嗟叹,这云娘子向来聪明,怎么此时如此糊涂?!
轩辕应只怔然看着他,胸腔颤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他嗫嚅了一下嘴唇,看着云知鹤的身影停顿了许久。
才用干哑到极致的声音,颤抖着道了句。
“……好。”
直至早朝结束,轩辕应也未说一句话,众人气氛尤其低沉,尽数战战兢兢,就怕陛下怒火无处发泄,烧到她们头上。
不少官员看着云知鹤,惋惜轻叹一句,小云娘子糊涂啊……
云知鹤一下朝直截了当的上了出城的马车,启程去北缔。
刚要上马车,便看到旁边站立的温言和。
温言和一袭白衣胜雪,静静站在那里看着她,皮肤苍白带着病容的娇弱,难得对弱柳扶风之资,他有气无力的笑了笑。
嗓音沙哑。
“你若厌我,也不必躲那般远。”
他自那日昏厥之后便愁绪繁多,得了风寒,一直在家中休息。
卧床休息的温言和听了云知鹤要请命边关的消息,挣扎着起身,站在云府门口,他心中自嘲,又激起几声咳嗽。
何必……逃得那般远?
温言和指尖颤抖,面上还带着狼狈的笑意。
不过是向她表达欢喜,如何……能这般厌他?
“下官大可躲着云娘子走,不必……”
温言和的眼眶有些红,他摆了摆手,喉头颤抖,还未说完,云知鹤便摸上了他的头。
“……我不厌你。”
温言和猛地顿住。
她垂下眸子。
“我此次有实事,莫要瞎揣测。”
“我当你为挚友,好好养病。”
温言和轻笑一声,眼眶里的泪水一下子滑落下来。
他喉头哽咽,“当云娘子的挚友……那倒是,荣幸。”
……他知道是什么意思。
温言和吸了吸鼻子,鞠躬行礼,嗓音轻哑,带着狼狈的笑意,“那便祝云娘子早日回来,莫要贬在那北缔,不得志了。”
轩辕应看着远处的马车以及旁边等候启程的云知鹤,想要叫住她,看到她摸上温言和的头,二人的身影尤其般配。
顿住,却还是没有开口,他掩下悲凉,心中一阵闷痛。
李公公担心的攥紧了他的手。
“……陛下。”
云知鹤正要上马车,却顿了顿,扫视了一下周围,掩下眸子不言语。
只是一会儿,马车便启程了。
哒哒哒的马蹄声和轱辘声尤其规律悦耳,又掩在嘈杂的街道上。
渐行渐远。
轩辕应看着马车离去的背影渐行渐远,又看那背影化为点,再没了踪影。
他脚步有些虚浮,呼吸微微急促,俊美的脸上满是泪痕,朦胧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