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生在边地,父亲早逝,是你将我从泥潭之中拉出来,可你又说……你有妹妹,她和你没有血缘关系,我有。”
“哥哥,皇兄,你……看一看我,我,我能做得比她更好。”
原子洛的嗓音有些哽咽。
原子洛红着眼眶看着他的背影,秦端听了她的话却只停留了一瞬,顿了顿,然后继续抬脚向前走,嗓音轻轻。
“……你和她不一样。”
秦端依旧面无表情,继续向前走着,原子洛却伫立原地,只看着他的背影。
许久,他才轻声道了一句,却传入了原子洛的耳朵里。
“不过,野种而已。”
原子洛浑身僵硬,徒留一地寂静。
……
温母手上斟着茶,神色带着淡淡的思索与凝重,抿了抿唇,还是向一旁的温言和开口。
“陛下生产那日,你不要进宫。”
温言和顿了顿,手上作画的动作也停下来,低声问。
“……为何?”
温母轻叹一口气,微微蹙起眉头,似乎也有些想不清。
“我不知……不对,成国母倒台之后其势力已经被陛下收入麾下,然后权利移交给太子殿下,这朝堂瞧着依旧是轩辕氏的,但……”
她蹙了蹙眉头。
“此前将三皇子立为太子,是因陛下体寒无法生育……可陛下此次怀孕,皇储便有待商榷……总之——”
“陛下生产那日,你莫要进宫。”
温母闭了闭眸子,停下了分析,不再言语。
温言和并不傻,也知道她话中的意思,顿了顿,点了点头。
他此前因为粮草一事四处奔走,润白如玉的皮肤带上了一丝暗色,那粮草已然送过去,却依旧心有余悸,抿住唇心不在焉十分。
温母也看出来了,抿了口茶,开口。
“我知你担心,但这并无意义,她吉人自有天相,既然死不见尸,那便是没死。”
温言和眼眶有些红,嗓音沙哑。
“哪有你这般安慰人的……你不是,还挺喜欢她的吗?”
温母顿了顿,嗓音沙哑,眼神带上了丝丝的怀念。
“她倒是和她母亲极为相似……”她摩挲了一下茶杯,嗤笑一声,“云千里又倔又直,那执拗劲母女俩一模一样,倒是云知鹤比云千里多了几分柔,不止气质,便是……在心思与变通这一块。”
“云千里当年去世也是情理之中,忠君爱国之心大于一切,竟是和自己的夫郎一同赴死,徒留那可怜的小女儿……她蠢她傻,有什么说什么,难怪日日被弹劾只做了个六品官,竟是连性命都不顾……”
温母冷笑一声,“当年不过沈轩辕两家争权,为人臣子便是谁是帝便拥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安守本分,何至于!何至于,当了那挡刀的盾?!”
“愚蠢至极——!”
她嗓音加大,几乎厉声批评着,自己却微微红了眼眶。
她们二人素来不合,却曾经也是挚友,只因道不同便分道扬镳,温母当时将她当做假想敌,暗暗与她作对,她深知变通圆滑,在官场上风生水起。
云千里却是十年如一日的遵循着自己那可笑的“道”,不以为然,依旧我行我素,最后傻到为一个昏庸之帝挡了刀。
细细想来,那些年的针锋相对也没有意义。
温母当时倒像是自己脑补被挚友背叛的少女一般,自己气自己,如今再看……她还有些想云千里了。
温母深吸一口气,不再言语。
温言和瞧她这般失态,顿了顿,垂眸不语。
许久,温母才嗤笑一声。
“这云家的女儿,一个比一个厉害,都让温家的人牵魂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