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鹤顿了顿,本是要蹙着眉头说着“恶心”二字,但看清竹侧过脸,泪水一串串滑下眼角打湿被褥,还是停下改口。
“……困扰。”
清竹只侧过脸,身上一丝不挂,只被她遏制住,失神的流着泪水,眸中却无悲无喜,精致的脸上满是破碎的泪意。
他听着云知鹤说完了话,转头看向她,眨了眨眼,眨去眼眶里的泪水。
“云娘子是不知爱慕还是不明情意?”
“痴痴缠缠的男女本是这样,一个比一个轻贱……”他嗤笑一声,眼眶发红,“清竹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
他又开口。
“云娘子怕是不知道吧,清竹本在茶水里放了烈性春,药,是那花楼里的东西,尤其猛烈,吃了便会神志不清,只知欢爱。”
清竹笑着,眸中伴随着月光几分氤氲的朦胧和笑意。
“若是云娘子刚刚喝了,那么此时,你我……”他拉长嗓音,尾音发颤,“应是在交缠。”
“什……”
他顿了顿,看向云知鹤茫然无措的脸,嗓音有些哑然。
“不过云娘子放心……清竹将那药倒掉了。”
他抬手抚摸云知鹤的侧脸,指尖摩挲着她的眼尾,表情有些茫然。
又顺着指尖,轻轻的点到她被咬破的唇角,以及脖颈上将要消下去的痕迹。
“真奇怪啊……”嗓音轻哑,喃喃自语的问着。
“我为什么倒掉了呢?”
“明明……很讨厌您身上,不知哪个贱人弄出来的痕迹。”
“为什么……倒掉了呢?”
他顿了顿,似乎恍然大悟,又笑着。
“好像是,怕您讨厌我呢。”
他像是洋洋得意的等待夸奖,眸子弯起的看着她,眼眶却染着红晕,喉头哽咽。
“看,云娘子……”
“我这个在青楼长大的贱人,懂爱了不是吗?”
他的嗓音越来越轻。
表情由一开始的茫然破碎变得冷静。
清竹轻呼一口气,勾起唇角不再言语,在云知鹤失神的那一瞬挣脱开她的遏制,起身披上衣服。
他这时倒像是潇洒,表情再看不出刚刚的痴缠,转过头看向云知鹤,手上系着腰带。
笑道。
“云娘子,清竹先告退了。”
他依旧风轻云淡,像那大族的公子一般,行礼又款款退下,优雅至极。
云知鹤顿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她捂住脸,轻叹一口气。
一夜无梦。
第二日一早便看到了偷偷抹泪的王叔,云知鹤顿了顿开口询问。
王叔这才抽抽噎噎的开口,“知鹤……清竹,清竹他给我留了封信,便离开了。”
他手上捏着那封信。
信上说着,多有叨扰王叔,感谢厚爱,云府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等以后重谢,他已然是自由身,赖在云府显然不合时宜。
王叔抹着眼泪,嘴里抱怨哭泣。
“他,他这个性子温婉又温柔,这般好的郎君,怎能一人出外面闯荡,这世道不是给男人活的啊……他无父无母,一个人在外面怎么活下去,呜呜,那么乖的孩子……我已然将他当成亲生儿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