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绅自然是明白的。
商云良的话有道理,皇帝就算是再猝不及防,作为一个成年男人,也不可能在几个宫女面前像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
这是一场早就谋划好的刺杀!
许绅想知道嘉靖帝睡前被下了什么药,但这并不是他一个太医该主动去调查的东西。
这宫里啊,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好,我知道了,我不会多问,你也要小心,从现在开始,我们只为陛下,剩下事我们一概不知。”
许绅回过神来,语气郑重。
知道老头已经听懂自己的意思了,商云良就没有再多嘴。
毕竟这里还是人多眼杂,要是在宫外师傅的宅子里,他想怎么说怎么说。
俩人对着嘉靖帝一顿操作。
给皇帝彻底包了个严实。
虽然离法老套装还有很大的差距,但这样子,还是颇具后现代行为艺术抽象风格。
商云良给自家师傅的手艺点了个赞。
这时候,凄厉的求饶声,隔着重重帷幕也依旧清晰可闻地传了进来。
显然,刚刚方皇后突然离开,可不是去当什么菩萨的。
通过朱漆雕花窗棂看向外面,嘉靖二十一年十月二十一日夜晚的暴雨依旧在一刻不停地咆哮着,檐角上的兽雕在风雨中发出细碎的呜咽。
垂落的雨水串成晶亮的珠帘,在石阶上敲打出细密的鼓点。
松木炭在鎏金兽足炉中噼啪作响,却也挡不住那越来越瘆人的寒意。
一阵冷风不知道从哪里钻了进来。
西墙挂着的《老子出关图》被掀起一角,画中青牛的眼睛在烛火摇曳间忽明忽暗。
将要天明了。
这要命的一夜终于是要过去了。
折腾了几个小时的商云良感觉到了一阵疲惫。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掌被狠狠掐住了。
不是许绅……
豁然扭头,商云良看到了一双灌满血丝的眼睛跟自己对视着。
嘉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