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身着藏青旗袍的女人从楼梯款款走下,面容和善,“小荣,晚饭和卧室都准备好了,您和云小少爷是想先看下房间,还是先吃饭呢?”
若非女人束起的发髻皆是华发,年龄也对不上,云岫还以为对方是谭荣之的母亲。
不知怎么称呼,云岫对人礼节性笑了笑后,看向谭荣之,等他说话。
“先吃饭吧,菜凉了不好吃。”谭荣之转向云岫,“这位是董姨,我妈小时候就在我们家了,你跟我一起喊就行。”
云岫悟了。
这位董姨不说是元老级员工,至少也是谭妈妈的心腹,不然也不会嫁了人还带过来照顾儿子。
云岫礼貌问好,董姨也和和气气地应,没有影视剧中高门大户看不起“灰姑娘”的场景。
董姨听说谭荣之身边出现了个小男生,还以为是某些狐朋狗友试图借着裙带关系办事,如今打眼一瞧,青年白净乖巧,倒不像她想象中那些个妖妖艳艳的模样。
董姨暂时消了打小报告的心思,边走边笑道:“你们赶紧进来,外边日头烈,我特地冰着酸梅汤,要先喝点消暑开开胃吗?”
除了酒和茶,谭荣之不爱喝这些酸酸甜甜的饮料,故而看向青年。
云岫一路拉着行李箱走出来,确实有点渴了,弯着眉眼大大方方道:“我想要一杯,谢谢董姨。”
吃完饭后,董姨让佣人收拾碗筷,领着两人上楼。
谭荣之住顶楼,给云岫安排的房间自然也在顶楼。
日光好景,在外面只觉难忍的太阳进了古堡之后,周身围绕着沁凉之意,抬目眺望,轻而易举将花圃的红玫瑰海收进眼底。
云岫忽然想起,玫瑰的花期一般在四到五月,京城早晚温差大,在室外养护这些娇嫩的花更是难度惊人,可见园丁的专业和用心。
他不禁感慨,万恶的有钱人啊!
三人走在红绒地毯上,没发出一丝脚步声。
当前方的人顿住脚步时,若非云岫反应灵敏,恐怕刹不住脚步,一头撞在董姨背后。
董姨假装没看到青年朝自家少爷皱鼻子耍赖的表情,面色如常道:“云小少爷,这是为你准备的房间,因为时间紧迫,我们没来得及向您询问心仪的装修风格和颜色喜好,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可以马上更改。”
富豪用来求婚的礼物,即使是众多侧卧之一,布局和空间也不会狭窄逼仄。
巨大的落地窗旁,是一张一看就很柔软的大床,窗边放了一套小几,而另一侧稍微做了镂空木质隔档,是衣帽间和卫生间的区域。
当然,最亮眼的不是落地窗。
董姨在床头按了某个开关,房顶便轻颤着打开了--
没错,是打开了!
仔细看才能发觉还有层玻璃隔绝外界。
云岫这才察觉房子建在山郊的好处。
下方是绵延的玫瑰花海,旁侧是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远处依稀能见山石崖壁附着毛茸茸的深绿苔藓,仿佛深深吸一口气,头顶会出现[寿命+1]的提示框。
浴室也使用了相同的巧思,盖因位于六楼,屋外人烟稀少,打开帘子和屋顶也不会有人窥见房主隐私。
虽然房间的整体用的是深棕色调,不是云岫最喜欢的颜色,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间卧室装修得很好。
云岫还没住过这样的房间,一双眼眸宛若会发亮的星星,“谢谢董姨,我很喜欢,不用改了!”
“喜欢就好。”董姨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心,没忍住多说了两句才下楼。
董姨一走,云岫便将行李箱把手塞男人手里,“先拜托万能的谭先生帮我整理衣服啦!”
然后迫不及待亲手操控天花板开关,玩了两三次才意犹未尽停下来。
谭荣之关上卧室门,倚靠在门边看着他玩,唇边带着一丝宠溺的笑意,“云先生喊我未免太生分了,我不想帮忙怎么办?”
两人有来有往,仿佛真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
很难不让人怀疑谭荣之是不是遗传了他父亲年轻时的恋爱脑,毕竟像他这样的出身,很少看到这么专情专一的人了。
云岫眼睛闪了闪,“那你想我喊你什么?”
练舞的男生身姿纤柔秀美,坐在床上更显腿长腰长,黑色碎发落到颊侧,衬得青年愈发肤白貌美。
他微微侧眸,声音自唇缝间泄出,听着缱绻又暧昧,“……哥哥?”
门边的男人眯起眼眸,光听语气听不出异样,“再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