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明日休沐。”
张珉寻思,他自明晚开始就得忙活起来,恐怕得忙好长一段日子,还需提前与娘子说清楚,免得她忧心。
只是——
这理由着实不好找。
他总不能劳动明鹿书院上下,让全部人都陪着他唱这出戏,那也太兴师动众了。
稍有踟蹰,便被叶瑾钿敏锐发现:“夫君有话想说?”
张珉嗫嚅片刻,实在不知道这话算不算刺激,能不能说出口。
叶瑾钿给他挖一勺蛋羹:“怎么不说?”她侧头看他,“此事是什么要紧机密,夫君不放心我,怕我泄密吗?”
“没有——”张珉喊冤,扒拉一大口饭,撑得嘴巴两边都鼓起来,幽怨看着她,含糊嘀咕,“娘子你冤枉我。”
除了军机要事,他有什么不能对她……好吧,身份也不能泄露。
他转头,看着窗外无知无觉高挂的一轮明月,眼神愈发幽怨。
叶瑾钿望着他,转头找干净的碗,倒上一杯水放旁边:“别塞那么大一口,小心噎着。”
张珉点头,捧起喝两口:“多谢娘子。”
叶瑾钿没跟他来回玩儿客套,坐下继续捧着碗吃饭,就着窗外夜色用饭。
没多久,埋头把饭扒拉完的人,趴在木桌上,伸出一根食指,拨弄她垂在腰腹上的发尾和绑发的布带。
叶瑾钿:“……”
中药的人真不是她夫君吗?
她垂眸看他一眼——
烛光正对他的方向倾泻,只是他半边脸枕在手肘里,拱起的袖子在他鼻梁处划出一道分明的淡灰色暗影,将他温文的五官映照得格外深邃。
耷拉着的眼皮子遮盖他眸色,更是无端映衬出几分岑寂落寞,仿佛怕遭谁人遗弃一般。
纵然如此,他的姿态也是带着几分矜贵的。
叶瑾钿搁下碗筷,趴着的某位郎君立即直身,从红泥火炉上端来热水,与凉水兑成温水,送到她手边:“娘子喝水。”
唔,就连伺候人的活都干出一种风雅的做派。
等她喝完,风雅郎君立即收拾碗筷,开始给她提水泡澡,忙进忙出。
“娘子近几日辛苦了,泡个澡去去乏。”
叶瑾钿从细竹衣橱里收拾出明日要穿的衣物与寝衣,一套搭在梳妆台旁边的桁架上,一套搭在耳房屏风上。
她伸手拉开腰带:“那夫君……留下替我按按肩?”
“噗呲”一声,张珉踩着地上的水渍,“嘭”一下撞到墙上,把额角撞红一大片。
手中水桶也“砰”的撞上厚实的木板墙。
叶瑾钿吓了一跳,随手把腰带一搁,轻轻拉开他的手:“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
她踮起脚,冲着被撞到的患处轻轻吹拂。
温热的桃花香扑到张珉额上,柔柔推开钝痛,让他下意识一缩。
“别动。”叶瑾钿捧着他的脸,继续吹着泛红处。
只是吹着吹着,那片颜色似乎蔓延得愈发厉害了,连周遭的冷白肌肤也隔着潮红。
她掌心亦越来越烫。
脚尖一松,脚后跟落地,叶瑾钿狐疑看着眼神飘忽的夫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敞开的衣襟。
小衣还好端端系着,他羞什么。
她疑惑来了一句:“我们新婚之夜没有圆房吗?”
“咚——”
木桶砸落,张珉赶紧拉着她往后一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