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不会太巧合了些。
只不过这些内容在书中只提过一次,又是一带而过,如果不是多看几遍,根本不会留意到。
她要不是反复看过许多遍《夫君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也不会发现这点。
张珉看到她拿出这书,心里已然预感不妙。
他眼睑一缩,危险的眼神一闪而过。
怕吓着自家娘子,他按住脾气,拿起话本子看。
面上平静的人,脑中思绪已在狂转。
上次看到这本书时,他就已经察觉里面的不妥。
书中所写的魔头日常小习惯,以及一些私密的事情,若非他身边之人,根本不会知晓。
是故,这段日子以来,他除了要处理叛军的事情,还得在暗中抓叛徒。
只是叛徒太过狡猾,并没有揪出来。
想起这件事情,他的手指忍不住用力,食指撵着话本子右上角卷拨。
叶瑾钿垂眸扫过,眼睫一颤。
张珉抬头时,她下意识躲避他眼神,转身去拿另一本书。
“夫君再看看这本《拿下柔弱书生的九十九计》。”叶瑾钿把书递给他,“这本书光看名字,一下就能想到《拿下书生的九十九计》,两书不过是差‘柔弱’二字,但故事却天差地别。
“若是抛去书名不看,光看话本内容,根本不会将这两本书想到一处。
“也就是说,不看魔头这本书的人,根本想不到柔弱书生这本书,也是书生这本书的执笔者所书。”
再者,柔弱书生与魔头遣词造句都近乎日常说话,用词简要明了,通俗易懂;书生却有许多用典,遣词造句更风雅一些,辞藻也靡艳瑰丽。
“倘若三本书都是同一人所写,为何要用完全不同的笔风呢?
“如果是因为书生这本书是康宁郡主要求,所以才不得不写,不想被人认出自己原本的笔风,怕影响仕途。那为何又要平添波折,再创两种文风?”
华丽与通俗本就迥异,看的人群也不同。
有这么两种文风,已足以误导不明真相的人。
除非——
张珉将她的心声说出来:“执笔者写柔弱书生在前,但迫于康宁郡主,又写出书生一文。他害怕有人认出柔弱书生和魔头乃一人所书,是以写魔头时心虚,下意识更换了署名。”
“那就很蹊跷了。”叶瑾钿扫过他正襟危坐的直愣愣身板,轻笑一声,“一个人会在什么情形下,才会那么害怕暴露自己真正的身份?”她蓦然靠近张珉,看着他眼睛,“莫非,是他做了什么亏心事?”
张珉:“……”
娘子的眼神,怎么有些不太对劲儿。
他压住自己不妙的念头,答话:“除非对方带着目的潜伏。”
目的。
叶瑾钿思索,他能有什么目的呢。
“娘子……”张珉莫名有些口干,“你说那迫于康宁郡主不得不写话本子的书生,不知是何人?”
叶瑾钿拉回自己跑远的思绪:“你也认识,巷尾那位大眼睛的俊俏的书生。”
俊俏!
什么俊俏,那算什么俊俏!
长得跟地里胡乱跳窜的大嘴凸眼田鸡似的,一点儿都不好看!!
“原来是他?”张珉一脸惊讶。
“夫君帮我将这些话本子交给右相,就说——”叶瑾钿把书都塞他怀里,“为了答谢他在春宵楼的救命之恩。”
张珉乖巧接过:“好。”
他把话本子放在长桌一角,打算洗完碗,净脸漱口,再带回内室。
叶瑾钿搬来小杌子,蹲在旁边盯着他一个劲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