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里的舞娘刚买回来,还没调教好,惊扰到贵客,真是对不住了。”
叶瑾钿循声往背后瞥了一眼,却对上一张散着冷光的黄金面具。
她有些怔忪。
鸨母弯腰行礼:“还请——”
“贵客移步”几个字还没说,张珉手臂一用力,直身,抬脚往下走两步,贴在叶瑾钿背后,突兀一笑。
呼吸撞在薄薄的面具上,带起一阵很独特的回响。
沙沙麻麻。
像大漠刮过刀刃的风。
“怎么?”张珉旁若无人,抬手撑在楼梯口顶部的额木上,弯腰低头看自家娘子,“敢拿我的名头出来唬人,却不敢认我?这又是什么道理?嗯?”
最后一个尾调上扬的“嗯”字,明显带着几分熟人间的调侃。
可叶瑾钿自问与他不熟。
她颇有些碍口识羞,待说又止。
鸨母挠破头都想不到,这寒门的小娘子竟然与右相相识,而且看起来交情不浅。
唔,还是右相倒贴别人都不想理会那种不浅。
气氛登时有些僵。
她有些僵硬地打圆场:“原来这位小娘子是右相的朋友,那定是我认错人了,哈哈哈……”
黄金面具之下,张珉眼神冰冷。只是今夜注定不平静,若是再添波澜,恐怕要将娘子送上风口浪尖。
这账,他就先记下了。
不过——
“你就这么着一走了之?”张珉下巴微抬,“你吓着我朋友了。”
他话说得寻常,可鸨母与一众彪形大汉愣是听得冷汗涔涔,后脊骨发凉。
好比狼王张嘴无声打了个哈欠。
明明什么都没干,就是有一种骇人的感觉弥漫。
“哈哈,瞧老身这记性。”老鸨“啪”地给了自己一个大巴掌。
她抽得毫不留情,光一下就让脸泛红,三掌下去,脸便肿起来,只看着就觉得火辣辣的疼。
壮汉也不敢迟疑,“哐哐”给自己胸口砸拳头。
张珉不喊停,他们就不敢停。
方才还散落这边调笑的人已远离,不见半点儿影子,春宵楼喧天的热闹,刹那间像是劈开几块一样。
有些地方还热闹着,有些地方已寂静如坟地。
“好了。”叶瑾钿见他们吐出血来,便皱眉张口喊停。
鸨母和打手没停。
叶瑾钿扭头,对上黄金面具的眼眸处。
张珉慢上两息开口:“没听到我朋友说话么?”
鸨母和打手这才手脚发软地停下。
张珉挥挥手,让他们散去。
等人都走没影了,他才低头看她,声音温柔不少:“不忍心?”
“非也。只是她的脸打烂也没用,仅能让我消消气罢了。这陷入狼窝的人,也不会因此飞出去。”叶瑾钿小声嘀咕,“真有本事,就该把这里端掉。”
她亮出军器监的令牌,老鸨尚且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掳走,若是来的只是弱质少年人,又该如何破局。
她如今愈发担忧自己的夫君。
夫君貌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