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钿:“……”
这话该由她来说。
枝叶被一根长棍扫开,一张娇俏的脸蛋露出。
桃花眼对上一双琉璃琥珀般清透的眸子。
“咦?嫂——”张蘅紧急改口,“嫂夫人,你怎么在这里?你也来看桃花?”
她稍用力,将自己后背上滑落的人往上颠了颠。
叶瑾钿含糊“嗯”一声,看向头颅无力垂在张蘅肩膀上的女子。
对方一身锦衣,连披帛都用金线绣上一圈海棠花,更别提她头上那些名贵的簪钗步摇了。
迟疑一下,她还是开口询问:“这位娘子怎么了?”
“没事。”张蘅扬起有些泛红的脸蛋,“她就是累了,睡了过去而已。等攀到山巅,再喊醒她不迟。不过——”她左右顾盼,都没瞧见自家长兄身影,甚是疑惑,“嫂夫人怎么一个人来这里?你家郎君呢?”
这委实不像她长兄能干的事情。
叶瑾钿不知她想什么,但记得她是石头阿兄的妹妹,便也没有多加隐瞒。
“我来京城不久,并无多少好友,夫君随右相公干,自是无法作陪。”
公干?
莫不是朝中又有什么大事?
否则,嫂子刚昏迷醒来,他怎么可能不陪着。
张蘅
心中思量,脸上却如常:“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搭个伴?”
叶瑾钿觉着可以。
或许是幼时安于一隅,后又频频迁居,她虽与谁都能玩到一块儿,却没有三两知心朋友。
所有朋友,都只是萍水相逢。
不过她并不落寞,也从不强求更深的缘分。
可若有朋友相伴左右,她还是会发自内心感到高兴。
见她没有反对,张蘅也松了一口气,走路的脚步轻快起来,就连嘴巴吐出来的字儿,都像可以冯虚御风,扶摇直上三千里。
“我幼时常听长兄提起你。”她看着脚下的山石,语气平稳,“那时我生了一场大病,整日呆在家中不得出,每夜可都指着听你的故事入睡。”
叶瑾钿松了松肩上背篓的带子,闻言有些怔怔:“我?”
她有什么值得说道的事儿。
“对呀。”张蘅回想起往事,还有些掩盖不住的可惜,“我一直都想与你相识,只是大漠风沙太狠,我那时的身体太差,实在出不了门。”
公孙照野那厮偷偷带她出去看,还被表姐和长兄罚跪停食。
那时,他们的关系还没现在这么恶劣。
她心中愧疚,尚且会在半夜偷摸给对方送饼送水。
叶瑾钿心中愈发好奇,瞄了睡着的人一眼:“我们会不会吵着她?”
张蘅轻轻摇头:“不会。若是静下来,她才要睡不着。我们这样说说话,她才睡得香,可一路无梦。”
叶瑾钿倒是少见这般人。
不过她与对方不相熟,倒是不好打听。
遂,只问:“你为何会听着我的故事入睡?”
阿兄他——
为何要在家人面前说她的事情。
张蘅抬脚迈上台阶,没立即回答,转而说起旁的事情。
“我们家那些年遭逢巨变,长兄带着我逃离盛京,投奔表姐夫的军营,想要建功立业,为我撑起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