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恁这个老羊倌!”
说话之人显然也没办法,乾脆便起身从篝火旁站了起来,“恁慢慢抽吧,俺去外面找老周透透气。”言罢,便推门往外走去。
半躺在地上的老羊倌还在啃啃咔咔的咳嗽著。
火光一动,照的他们二人的身影在庙墙上摇曳变换,看不出什么人样来。
挥散门口的烟雾,这个庄稼汉打扮的中年人,摇著头,从庙门摸黑走了出来。
“老周?”
“老周?”
庄稼汉站在门口大声呼喊了几句,过了好半晌,才有一个慢吞吞的声音从枯树下响了起来。
“声音小些,有人来了。”
庄稼汉眯眼一瞧。
几个橙黄色的光亮正在谷中小路中穿行。
月轮如盘,轻飘飘的掛在山头一角。
月下的山谷静謐而又遥远,茂密的林木在大山的躯体上恣意舒展著,將天上的月光、谷中的火把一同遮掩的时有时无,若隱若现。
“什么情况?”
“不知道,不是人就是鬼唄。”书生打扮的老周摇摇头,“你不是在里面烤火吗?怎么又出来了。”
“老羊倌快咳死在里面了,俺听著肺管子都快出来了,听著著急,透透气。”
老周微不可查的发出一声嘆息,又是小半晌功夫,这才接上了话:“……你说老羊倌能挨过今年年关吗?”
“应该能吧,俺们三放羊十几年了,他那就是累的,歇歇就好了。再说了,俺瞅著他不年年都这样嘛。”
庄稼汉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反正俺这次完了一定要好好歇几天,去金水县城找几个屁股最大的娘们好好睡几天。”
“嘘——”
老周打断了庄稼汉。
一桿写著“振远鏢行”的旗子先从山下探了上来。
紧接著就是一个扛旗的肌肉大汉。
一支打著火把,背著兵器的马队。
马铃叮噹作响,那领头汉子肌肉虬结,留著一把大鬍子,斜挎长刀,踩著林间的虫鸣,顺著黄土小路攀上破庙前的平地,径直往破庙而来。
庄稼汉与老周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几分疑惑来。
“让老羊倌把羊看好了,別惊著货,否则我们三吃不了兜著走。”
老周嘱咐了一句,两人便前后进了破庙,只留下树上的几只胖大鸽子在上面咕咕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