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归燎注意到他的视线,眨了眨眼:“好看吗?”
“还行吧。”钟遥晚坦然回复,“对了,你说案子已经有眉目了,是知道思绪体在哪儿了吗?”
“八九不离十就在石桥那里。”
钟遥晚:“……”废话。
钟遥晚还要再继续问下去,但是应归燎直接翻身上床,没有给他继续问下去的机会,眼睛一闭就开始睡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子里静得只能听到挂钟指针走动的声音。
潮湿的夜风从窗缝渗入,带着临江村特有的水腥气和远处稻田的泥土味。
钟遥晚望着墙上晃动的树影,思绪不断回溯着关于爷爷的片段记忆,可是爷爷和那座石桥的关系,却始终没有任何头绪。
钟棋并不是临江村的人,为什么会和那座不让人去的石桥有关联?为什么村里人又会对那座桥讳莫如深?
钟遥晚的奶奶已经是村里的长者了,如果连她都不知道原因的话,那么应该也不会有别人能够解决回答问题了。
“滋滋……滋……”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骤然划破寂静。
钟遥晚浑身一僵。
这是应归燎那个古怪罗盘的声音。
罗盘就被应归燎放在桌子上,这几天它一直都很安静,现在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唤醒了一般。
钟遥晚下床去推应归燎:“醒醒!好像出事了。”
钟遥晚伸手推了推应归燎的肩膀,掌心传来温热的体温。床上的人纹丝不动,呼吸绵长而均匀,显然睡得正香。
“喂,醒醒。”钟遥晚又用力晃了晃。
应归燎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翻了个身把毯子卷得更紧了些。他半边脸都陷进了枕头里,看起来睡得格外香甜。
钟遥晚无奈,只好凑到他耳边提高音量:“你的罗盘在响!”
“唔……别闹……”应归燎迷迷糊糊地挥了挥手,嘴角甚至还挂着一点满足的笑意,似乎正做着什么美梦。
罗盘的噪音越来越尖锐。
钟遥晚忍无可忍,一把掀开了应归燎的被子。冷空气骤然入侵,床上的人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惺忪的睡眼。
“干嘛啊……”应归燎揉着眼睛,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头发乱蓬蓬地支棱着,完全没了平日里精明干练的样子。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渗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大半夜的,没事别把人吵醒啊。”
钟遥晚指了指桌上疯狂转动的罗盘:“你管这叫没事?”
应归燎眯着眼睛,朝着钟遥晚指的方向茫然望去。等到视线终于聚焦在那疯狂转动的罗盘上时,他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像触电般弹了起来。
“卧槽!”他手忙脚乱地爬下床,光着脚就冲向桌子,途中还被自己的拖鞋绊了一下,“怎么不早叫我!”
钟遥晚:“……”我叫得醒你吗?
钟遥晚问:“这是什么情况?”
应归燎咽了口唾液:“去把佐佐叫醒,思绪体实体化了。”
钟遥晚的心头一紧,立刻转身冲向唐佐佐的房间。
唐佐佐的房门大开着,钟遥晚没有进去,只是敲了敲门,抬高音量道:“佐佐?醒醒,出事了。”
唐佐佐醒得很快,她敲了敲墙,示意门口的钟遥晚自己已经醒了。
当唐佐佐离开房间时,应归燎也恰好从卧室里冲出来,他的手里还攥着那枚仍在疯狂转动的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