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筝:“你可知何事?”
池笙抿唇不语,淡淡地瞧了她几眼。
姚筝瞬间明白了她未出口的意思,掩面轻笑两声,邀着池笙入宴会去拜访仙主。
清回宫禁地之内。
“含眠!你难道疯了不成!”
云含眠跪在万年寒冰之上,体内的真气早已被刺骨的寒意所侵,膝盖红肿得厉害,渗出的血液又被冰止住,浓稠的血液紧紧地贴合在膝盖和冰层之间。
宁念上仙对待弟子向来苛刻,以严师扬名于仙界,稍有违逆便惩罚弟子跪冰。
她抬头直视高座上之人,坚定地开口道,“师尊,我知你忌惮紫霄宫,可她尚未飞升,何必将她牵扯进仙界的斗争。”
“混账东西!你可是我最得意的弟子!”
宁念上仙瞧着站在她面前油盐不进的云含眠,心头的恨意愈发加重,语气中充满了对她威胁,“我告诉你,今日云惟烟必死无疑!”
“若梁珂杀不了她!我亲自去下界去杀!”
“师尊!”
“住嘴!”
宁念上仙指着云含眠的鼻尖怒斥,“放你去凡间历练,你莫非还真对那凡人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你给我听好了,只有斩断了槐江山灵脉,从那个小世界飞升的修士才会慢慢减少!”
云含眠垂下眼眸,面上的神情依旧淡漠,颔首朝宁念行礼,“弟子深知师尊的忧愁,但云惟烟——”
“还在为她求情!”
宁念上仙冷声直接打断她的话,“往日你对她下手时怎没瞧见你心软?”
云含眠淡漠的神色闻言终于裂开一丝缝隙,真论对错,她怕已经丧失了与云惟烟相处的机会。
宁念不屑地看向瞬间变脸的云含眠,不由得讥讽道,“她的修为早被你掏空了吧,我的好徒儿,你装什么呢?光凭逼死她养母这一点,你和她这辈子都绝无可能。”
字字句句如同犀利的刀锋,戳破了她隐藏在心底许久的顾虑。
云含眠的脸色越白,宁念越说得起兴。
“你口口声声指责我?当初到底是谁趁筱竹病重,故意用云惟烟刺激她,致使她急火攻心?我原让你下界是为了扰乱那池浑水,争得两败俱伤我们才好渔翁得利。
结果你竟然将神器对云惟烟拱手相让?行,我默许了,区区一个神器而已,我清回宫不缺那三瓜两枣。”
宁念起身一步步地走到云含眠的面前,俯身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目光中染上几分愉悦,欣赏着这好徒儿难得一见的崩溃。
从云含眠牙牙学语时,她便将她养在身边精心抚养,早把她当作半个女儿看待。
知女莫若母。
宁念可太清楚云含眠这张看似清高的皮囊之下藏着颗怎样的心。
先除掉筱竹,拿到剩下一半的庄梦境。
又与云惟烟虚与委蛇百年,在槐江山山脚布下阵法,时刻窃取她的灵力和气运。
表面装得恭顺,对云惟烟事事相依。
暗地里挑拨云川与其余各门派的关系;在修仙界散播谣言,败坏云惟烟的名声;一点点地消磨槐江山灵脉;甚至杀死了道星的护宗神兽,划开它的腹部把幼崽直接取出……
桩桩件件,不仅对云惟烟瞒得严丝无缝,还将罪责推到其余人头上。
她却依旧是一副清风朗月的模样。
“含眠。”
宁念上仙猛地使力,逼迫云含眠仰头看向她。
“你太贪心了,既担忧她飞升入仙界与你相争,又对她恋恋不舍想与她共处。”
宁念弯腰凑在她的眼前,低声说了几句,随即挥手将徒弟放逐到了下界。
云含眠刚一回神,就发觉她已经站在槐江山山脚她亲手种下的梨林之中。
三尺之外,衣诀沾血的云惟烟正怨恨地看着她。
师尊如同魔咒般的言辞回荡在云含眠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