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令被他说得哽了一下,摸了摸鼻子,依依不舍地开口:“好……那我走了……你多照顾好自己。”
他说完,帮江却尘带上了门。
江却尘吃过这顿饭,窝在沙发里恹恹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格外嗜睡,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泡软了一般,使不出来一点力气,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地躺在床上。可能是这样养成的习惯吧,导致他能睡很久。
只是偶尔需要起来倒杯水喝,补充一下水分。
如今也是,窗帘一拉,灯一关,他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有人来把他喊醒。
……
人来了。
门口响起了门铃声和敲门声,并不是急促,也不是很响,但一直没停,听得出来来人目标挺明确的,就是要见他。
江却尘在他敲第一下的时候就醒了,他睁开眼,睡眼惺忪地看着天花板,听了好一会儿,才把魂给找回来。
【是隋行!】系统提醒他道。
江却尘点了一下头,也不着急,在敲门声中慢慢收拾了一下自己,甚至倒了一杯温水喝,一切都弄完,他才不紧不慢地去打开了门。
隋行完全没有想到门会开。
那天,他工作完回到家后,在等待助理给他江却尘地址的间隙,把家里的烟灰、烟把以及空酒瓶收拾掉,原本想请个保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他自己一个人默不作声地把整个家里都收拾干净了。
至于那些离婚协议书的碎纸片,隋行把它们捡起来后,空落落地看了很久,很久,又扔回了垃圾桶里。
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动过。
一切照旧得好像江却尘从来没有走过,只是离开了几分钟。
一开始是这样的,可是日子一久,那种江却尘似乎真的离开的感觉便渐渐充盈了整个房间,这栋小别墅便显得空荡起来,空荡得让隋行心底没由来发慌。
他不敢在没有家里多待,天天泡在公司,不停地处理公务,想要用工作来麻醉自己,但是他的状态太糟糕了,反倒是纰漏错误百出,惹得公司上层一阵一阵地不满。
助理迟迟查不来江却尘的住址,他心底也开始渐渐发慌。他的心脏像是放在了越晃越高的秋千上,越来越不安,从一开始的稳操胜券到后来的疑心疑鬼。
或许正如助理所说,江却尘还愿意花自己的钱,是好兆头,江却尘对他还有情谊。但又怕助理的揣测不对,怕江却尘已经彻底忘记了他,花钱的时候只是没注意刷的是哪张卡。
两种思想来回牵扯,弄得隋行心烦意乱,他生活的一切好像都陷入了这种争执杂乱中。
直到助理把江却尘的地址发给他。
直到他站到江却尘的门前。
直到江却尘打开了门。
看着眼前的江却尘,隋行舌苔发苦,一股不真实感袭来,他居然有想要落泪的冲动。
好想你。
百般情绪、百般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最终,也只是凝成了最微不足道的三个字——好想你。
看见江却尘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有多想念江却尘。
隋行的牙磕在了嘴唇上,唇上一疼,他才发现,自己牙颤嘴抖得不像话,他勉强扯了一个笑容:“你的手腕好了些吗?”
江却尘还是十分冷淡:“这不关你的事。”
隋行怔了很久。
这一个月一个人在家的痛苦也没有短短这几分钟的痛苦来得深,他其实很想说,怎么就不关他的事情了呢?他们现在明明还没有离婚,他们明明,还是名义上的夫夫。
要么是和他没关系,要么是不关自己的事情。
六月,明明是最热烈的阳光,隋行却觉得很冷,冷得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发烧了。准确来说,是他心里破了个洞,冷风呼啸着灌进来,流经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冷了。
冻得他动作都僵硬了。
江却尘伸出了手:“别的话不用说了,直接给我吧。”
隋行一愣:“什么?”
江却尘微微歪头:“你来找我,不是送离婚协议书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