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并没能如杨玉环所愿,将运动员的名字印在汗衫上。
汗衫印好以后,吉安和延安负责扛大包,杨玉环负责扯“为亚运做贡献”的横幅。
三个人随便找了一个客流量大,又没人管的街口,摆起了地摊。
杨玉环身穿印有“亚运在北京1990”字样的汗衫站在一边,充当模特。
“同学,你们这汗衫咋卖啊?”有个年轻人凑上前问。
他其实主要是想仔细看看那个小洋人儿的,这才凑上来搭话。
“八块钱一件!”延安随手抽出一件汗衫,递给他,“国营大厂生产的,质量有保证!”
“您这卖汗衫和为亚运做贡献能扯得上关系吗?”
“能啊!”延安乐呵呵道,“工厂的货卖不出去,我们就帮忙代卖。工厂有了钱就可以存进银行,国家有了钱就能搞建设!国家为了办亚运会花了那么多钱,要是工厂不生产,那些花出去的建设资金能回得来吗?”
附近不少看热闹的人都被他这逻辑整懵了,好像是这么个理儿,又觉得哪里不对。
吉安甩着汗衫说:“我们卖了汗衫是要给国家交税的,不过现在先可着亚运会来。我们卖一件汗衫,就给亚委会捐款五毛钱,这里一共两百件,我们能捐一百块呢!”
兴许是蹭上亚运会热度的印字汗衫有吸引力,也有可能是他们这种买汗衫就捐款的奇葩营销套路打动了一部分人,反正有不少市民为这种高达八块钱的汗衫买账。
两百件汗衫,一下午就售罄了。
三人回家数了数,当天一共进账1554块。
之所以会有零头,主要是遇上了爱讲价的大娘和大姑娘,他们仨实在招架不住,只能给人家便宜点。
刨去八百块的成本,以及要捐给亚委会的一百块,一天下来净赚654块。
三个高中生在卖汗衫这件事上尝到了甜头,第二天就请陈光耀带着他们去了制衣厂,他们直接找到厂供销科,以三块二每件的价格,买了六百件汗衫。
只不过,这次有陈光耀妈妈的担保,双胞胎提出只能先给制衣厂一部分定金。
处理六百件汗衫,对这么大的国营厂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制衣厂的供销科长一合计,收了他们七百块的定金,剩下的尾款要在半个月内结清。
三个小伙伴这次手头资金充足,终于有条件在汗衫上多印几种字样了。
延安还单独给杨玉环印了一件印有偶像名字的汗衫,让她穿在身上走街串巷。
许多人因此误以为这个小洋人儿入乡随俗,给自己取名叫高敏。
有了上次的卖货经验,这六百件汗衫,也在半个月内,陆陆续续在北京的各个角落卖完了。
最后一合计,三个人净赚了将近三千块钱……
就在杨玉环对搞钱上了瘾,打算再去制衣厂进货的时候,兄弟俩叫停了这次的小买卖。
“就这样吧。”吉安将钱放好说,“街上已经出现跟咱们样式差不多的汗衫了,人家只卖六块钱。”
“我下午看到有个差不多的,卖五块五。”延安接话,“人家汗衫上印字的花样还比咱们多呢!”
“咱们的时间宝贵,我跟延安马上就要上高三了,你开学以后也有月考,”吉安劝道,“还是将心思收回来,准备考试吧,那点利润不值当咱们折腾。”
延安很有经验地说:“我们在夜市卖过玩具枪,只有刚开始好赚,后来卖的人越来越多,一把玩具枪才能赚几毛钱。为了这点钱浪费时间不值当。”
杨玉环本来也不是看重这些的人,她只是享受那个卖东西赚钱的过程。
既然小伙伴们都建议停下来,那就停下吧。
双胞胎兄弟为了安抚杨玉环,带她去了亚委会办公室捐赠了四百块钱。
并且在捐赠证书上只写了她一个人的名字。
“这样不太好吧?”杨玉环推辞,“你们和爷爷也花钱了。”
“我俩已经有一张证书了。”
“那就给爷爷一张吧。”杨玉环问人家工作人员,“您帮我写两张证书行嘛?这些捐款里还有爷爷的。”
于是,宋成钧就在出资两百块的半个月以后,收到了连本带利九百块的回款,以及一张亚运会捐款证书。
他私下里跟老伴嘀咕:“算这俩小子有分寸,他们要是沉迷当倒爷不可自拔,我就得让宋恂管管他们了!”
孟玉裁躺在孙子给她买的摇椅里晃啊晃的,嗤笑道:“你可真行,不敢得罪孙子,就放儿子出马!”
“连延安都知道呢,子孝何须父向前!养儿千日用儿一时,”宋成钧滋溜着茶水说,“就得让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