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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这倒不难,东区有的是孕妇。”医生说,“你还要去东区?”勋爵不太赞成地说道,“现在西区或是其他地方,”医生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皮箱里的药物,“还有贵女愿意接受麻醉手术吗?我听说现在就连拔牙和截肢的人都在拒绝麻醉了。”

这也是,只有东区那些将一个先令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过了今天也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人才会不在乎媒体的恫吓,他们可能连报纸都没有,或是连字都不认识:“我会继续雇佣伦蒂尼恩先生,”他这么一说医生就笑了:“老天,”他说:“之前他可被我折磨的够呛。”

“半恶魔总有一个好处,”北岩勋爵说:“只要你有他要的东西,他还是能很好地完成你交给他的工作的,无论是什么。”他也不禁笑了笑,半恶魔不是不能做好事,就是这样会让他们浑身不适,就像是一个正常的人,你突然要求他用眼睛去听,用耳朵去看,用手走路,用脚进餐——反正哪哪儿都不太舒服,有时候还会感到疼痛就是了。

“至于在西区的时候,”勋爵说:“你最好不要过于频繁地外出,若是你去东区,路上也要乘坐俱乐部的马车,由我们的人护送。”

医生乖乖地点头,他老啦,但没有老人的那种倔脾气,他从东区一路走到这里,很懂得如何珍惜他人的好意。

但奇怪的是,从埃里克森爵士事件后,哪怕女王陛下还是坚持要在分娩中采用麻醉

减轻痛苦,但人们除了劝说之外,就没有更激烈的事情发生了,那些绑架啊,谋杀啊,纵火啊,都消失了,是那些人气馁了吗?还是看事不可为不得不放弃了?医生可不觉得,自他从利维。伦蒂尼恩那里听说了天使,半天使的事儿……其他不说,现在还有人愿意花大把的钱买赎罪券呢,设身处地地像,若他是个不幸堕落的天使,现在有人跟他说,只要弄死个普通人就能洗清罪过,重新回到天堂……

嘿!别说是个把人,就算要他毁灭一座城市也不是什么问题啊!

第74章厮杀(上)

“给我面包,”约翰。斯诺医生在出门前嘱咐俱乐部的仆人:“不用肉冻,放在餐盒里会弄得一团糟,但可以来点鸡蛋。”

今天是复活节的第二天,也就是四月十九日,上一周他才去过东区,也就是说,在女王分娩之前,他得一直等在这里,期待一个可能有可能没的召唤,只是不久前这场风波似乎又平息了下去——有报纸在推波助澜,也有报纸在息事宁人,譬如大卫。阿斯特的真理报,北岩勋爵对这个年轻人的招揽没几天就起了莫大的作用,作为一份公正严明的宣传媒体,真理报即便发行量不是最高的,也是最受人们信任的。

真理报也没有夸大其词或是虚言修饰,他们邀请了几个富有盛名并且不那么固执守旧的医生,请他们就麻醉手术一事发表了很多文章,其中并不讳言乙醚和氯仿的危险性,就事论事,什么手术和药物没有危险性呢?但他们也有特意指出,分娩中的痛苦除了宗教意义之外,对产妇和孩子并没有什么好处,痛苦可能让产妇畏惧再次生育,也会迅速消耗体力导致难产,也有敏锐的医生拿出了更有力的例子,确实有产妇因为痛苦而自杀,自杀是宗教中的大罪,那么究竟是自杀罪过更大一些呢,还是减轻分娩痛苦罪过更大一些呢?

人们议论纷纷,但有争论总比之前的众口一词好得多,更不用说,坎特伯雷大主教出来主持了一场悔罪弥撒,就是一个在生产时使用了麻醉的贵妇人捐献的,这个意思很明显,站在圣公会的立场上,减轻分娩痛苦的罪过是可以通过弥撒来得到宽赎的。

医生也能感觉到俱乐部的紧绷气氛略微缓和了一些,虽然他在上周前往西区的时候,和他同行的俱乐部成员还是有点草木皆兵——要知道在混乱的东区谋杀或是绑架都是很容易的,但什么也没发生,半恶魔把他完整无缺地交了回去——医生在马车经过自己修整一新的诊所时差点要下去看看,但还是忍住了。

俱乐部的仆人给医生装了一个篮子,他们今天要去拜访一位待产的伯爵夫人,这位夫人的丈夫也是俱乐部中的秘密成员之一,比起普通人,他没有那么——虔诚,也没有那么守旧,在觉得女王需要的时候,他就自告奋勇,请求让自己的妻子来尝试最新的麻醉手术——这种情况在君王依然具备实权的时候非常常见,甚至不算谄媚。

举个例子,在太阳王路易十四患了痔疮的时候,御医们对两种治疗方案举棋不定——一是保守疗法,放血、吃补药、灌肠、涂膏药等;二是外科手术治法,动用刀子,烙铁;结果就有很多平民与大臣宣称自己得了痔疮,要求先用自己做实验……

分娩时用麻醉减轻疼痛,如果不是有人趁机兴风作浪,也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

医生接过篮子,篮子里放着几个苹果,还有十字面包,十字面包通常会被人们放在复活节期间吃——复活节并不如现在人们想象的只有一年,在十九世纪,它通常能够贯穿一两个星期,大学都会放假——从忏悔星期二的傍晚(圣灰星期三之前)到耶稣受难日的中午,人们就经常会吃一种在表面上用奶油画了十字的小面包,如果制作者家境宽裕,还会加上香料和葡萄干。

俱乐部的十字面包当然是最好的,分量十足,奶油充盈,塞着满满的果干和核桃——“这还是从威斯敏斯特教堂拿来的呢。”仆人嘱咐说:“还是在耶稣受难日当天烘烤的,一年都不会变质。”

是不是真的能够一年都不变质医生不保证,但他马上就想到,应该拿回到东区去,东区缺医少药,但十字面包从来就被人们视作神力的化身,有很多人会留下十字面包,在生病的时候当做药吃——医生不保证那些面包作坊里的十字面包有没有用,但他知道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十字面包肯定有用。

他谢过仆人,端着篮子登上马车,“行啦,走吧。”

今天他们要去的地方有点远,歌斐木俱乐部位于伦敦塔桥的南侧,而这位伯爵先生的宅邸位于惠灵顿路,也就是摄政公园附近,间隔着四分之一个伦敦,还要经过好几个集市和公园,医生今天只是去看诊,不是接生,不然可能还要住在哪儿。

“如果能乘坐蒸汽机车……”他忍不住抱怨道,他在西堤区乘坐过蒸汽机车,又平稳,又快速,还没有粪尿的问题,但勋爵和他闲聊的时候说到过,要在建筑密集的西区建造蒸汽机车必须的轨道,非要拆掉好几座重要的建筑不行,而且就算那些不重要的,屋主也不会同意,毕竟这里的宅邸除了经济意义还有政治意义,更别说贵族和官员们也不想一开门,一抬窗,就看到轰隆隆的机械怪物从自己面前驶过,反正他们不用考虑交通问题,也不存在什么心急火燎必须立即解决的事儿。

可惜他人微言轻,就连首相大人也没法办成的事情,一个平民医生就更别提了,医生将篮子放在脚下,闭上眼睛,马车到那儿最起码还要两三个小时呢。

他们先是经过了萨瑟克大教堂,教堂的钟声惊起了渡鸦和鸽子;之后他们沿着泰晤士河走,河水缓慢地流动着,与人们的谈笑声共同形成了一股和谐的音波;之后是河边剧院,这里有个小广场,不少卖艺人在这里聚集,翻跟斗,说笑话,抛小球,说些污秽不堪的笑话……而后他们过桥了,亨格福德桥,一座古老的石桥,听说议员们一直想把它换成铁的,但因为战争始终未能如愿。

过了桥,就是整个伦敦艺术气质最为浓厚的地方,画廊,艺术学院,音乐厅,博物院——马车转向右侧,进入马里勒本路,医生靠着车窗昏昏欲睡,即便俱乐部的马车都是双层玻璃,他都闻到了浓郁的水汽气息,他微微睁开眼睛,耀眼的光芒射入瞳孔,在他的右侧窗户就能看见波光粼粼的摄政湖,湖边三三两两的都是举着小伞的淑女与戴着高礼帽的绅士,孩子们在奔跑,老人们在微笑,白天鹅在湖面上游曳,人们欢呼着向它们投掷面包,这些在东区可能需要一条人性命来换的白面包,天鹅们已经不感兴趣了,它们傲慢地从漂浮在水面上的面包块边游过,任凭它们慢慢地沉入水底。

医生闭上了眼睛。

马车继续向前,在伦敦内城,马车的速度不会超过十英里每小时,幸而只要穿过摄政公园,这一天的奔波就算是去了一半,医生正想要坐端正,窗外的光线就突然暗了下来,他们驶入了一片红松林,医生侧耳倾听,他工作繁重,但摄政公园也是来过几次的,比起有天鹅与鸳鸯的湖泊,他更喜欢红松林,因为这儿有很多不怕人的松鼠,它们性情热烈,脾气狂暴,经常在枝头大声吵架,次数频繁到你可以从红松林头听到红松林尾。

但今天这里很安静。

医生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福至心灵,他不但没有直起身,还顺势往下一滑,从座位上滑到了地板上,一霎那间伴随着一股巨风,光线大亮,他仰着头,看着天空——没错,是天空,有人手持着类似于大镰刀之类的武器,从车夫的位置横向劈砍,一下子就将马车劈成了两半儿。

第75章厮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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