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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她从梳妆台的暗盒里抽出一只长柄烟斗,给利维点上。

“曼陀罗?”

“还能有什么?绞刑架下的,采收可不容易。”房东太太说,利维深吸了一口,烟雾向上扩成一个烟圈,像是一个绞刑架上的套圈,它在空中哀鸣了一声,散开了。

在完事后抽点烟实属享受,人类如此,半恶魔也是如此,房东太太也接过去吸了一口,利维摸出几个金磅,放在她的胸脯上:“小礼物。”

“看来今晚的委托人让你很满意。”房东太太试探着问:“足够慷慨?”

“慷慨,而且不仅仅在钱上,”利维将手伸向空中,抽出了一份合同:“看看这个。”

房东太太半真半假地惊叹了一声。

“有了这份合同,”利维说:“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能安安稳稳的了。”

“真羡慕你们这些半恶魔,”房东太太说:“只要得到人类的委托就能舒舒服服地在人间过自己的日子,”她伸出手抚摸着那份合同,它像是有实质的又像是没有,不然利维也不敢轻易拿出来给她看,“半魅魔就别想。”

“一份代价一份回报。”利维收起合同:“你年轻的时候可没少嘲笑我。”

房东太太在还能保持青春的时候曾是伦敦的名妓,那时候她从不担忧床榻空荡,直到她年华逝去,追求者的稀疏不但让她手头窘迫,还带来了另一个恶果——作为半魅魔,她每天都需要从男人身上汲取大量的生气,在顾客盈门的时候,她不用担心这个,但在只有寥寥几个客人的时候,她带来的变化就会格外明显,那些人就算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也会在觉得不对的时候选择另一个可供他们享乐的玩物。

她手中的积蓄还够她买下这栋公寓,保证她人类的一半可以渡过悠闲的后半生,但作为魅魔的那一半可不允许——如果没有利维,她可能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利维意有所指地说。

房东太太的反应大得吓人,她在利维有所动作前就跳了起来,“你怎么敢!”她冲他嘶喊:“你怎么敢这么说!”

金磅噼里啪啦地掉在床上,女人乳白色的皮肤上浮满青色的筋脉,指甲也在伸长,弯曲,她的膝盖往后弯,脚趾也融化和凝结在一起,形成一个马蹄的形状。

整张桃花芯木的大床都在震动,若她还在西区的时候是这个样子,最忠诚的追求者也会被吓跑。

利维一时失言,连忙抓住她,把按住,“嘘,嘘,好啦,好啦,我的错。”他干脆地承认:“亲爱的,我的错,我的错。”

房东太太的魅魔父亲确实给过邀请,或者说,每个半恶魔,半魅魔都会接到父亲或是母亲的邀请,但这几百年来也足以让他们看清地狱并不是什么好归处,原住民情感匮乏,血缘而言对他们一文不值,他们的私生杂种到了地狱就是工具、玩具和食物,半魅魔的下场比起半恶魔来还要糟糕,半恶魔至少还能有点战斗力。

这不是能开玩笑的事情,就算是对一个半魅魔。利维为了自己的一时失言不得不又安抚了房东太太好一阵子,直到她怒意全消,心满意足,一副饕足的神态让利维怀疑自己是不是落入了什么陷阱,他回到阁楼,不出意外地又被黑猫莉莉丝大肆嘲笑了一番。

第5章报社和出版社

我们之前提到过,东区是伦敦以西堤为界限,向东扩展的工业区与贫民区,而西堤区,就是西区中的中低阶层群聚,并且将王宫、西敏寺大教堂、摄政公园与动物园、贵族与官员们聚集的沙龙、剧院和俱乐部与充满铜臭气的金融街,监狱、卖春地与鱼市场区隔开来的地方。

西堤区的佛里特街是伦敦最著名的金融街,这里银行林立,间杂着证券公司和典当行,除此之外就是报社与出版社,利维已经弄清了委托人的来历,爱德华。劳森是一个银行家的小儿子,为了消除与兄长争夺家产的嫌疑,他在成年后就去做了一个记者,后来在父亲的支持下有了一家出版社与报社,他还在不久前得到了来自于叔父的一笔遗产,那枚大铜币就是其中之一。

他的报社,《真理报》,还有《求知出版社》,在佛里特大街上有着一个很不错的门面,两者共用一个黄铜门的入口和大理石的门厅,这里的人群熙熙攘攘,各个看起来都十分匆忙,进了真理报的大厅,你可以看到一整个开阔的大空间,阳光从格子玻璃窗里射入,投在一张张胡桃木的桌子上,桌子上摆着的打字机、银水笔、玻璃烟灰缸,带着弯曲金属杆子的台灯都在天光下熠熠生辉,不过最令人瞩目的还是位于大厅东侧的一座机械差分机。

大革命后,最先将机械差分机引入实用体系的是银行,差分机之所以会被提上议程,就是因为报表制作中所需的大量人力物力让银行家们产生了极大的厌恶,然后才是军队,议院,政府机关,接下来出现差分机最多的则是报社与出版社。

摆在《真理报》大厅里的这座差分机只有一个房间那么大,利维没有看到蒸汽管和蒸汽必然带来的热量,猜想它可能是通过水力或是畜力驱动的,黄铜的齿轮与拉杆,还有拨片都磨损的非常厉害,可能是银行淘汰下来的老旧机器。

不过就算是被淘汰的,它的劲头仍旧很足,不断地有人向机器入口投入打孔卡,然后等待片刻,从另一端抽出作为回答的打孔卡,再走到解读台前去解读。

“伦蒂尼恩先生?”

利维收回正打算弄坏一根卡簧的手,他身体里的另一半血液总是让他看有秩序的东西不顺眼,想要把它们弄坏,一片狼藉才能让他心情舒畅。

委托人吃惊地打量着来人,他这半天的工作虽然忙碌,但没能消除一星半点的忧虑与悲伤,他想要联系之前的那位灰外套侦探,却发现自己居然连他的来历和住址都不怎么清楚,唯一的工具那枚大铜币也被拿走了,合同更是没他的份,他一边怀疑自己受了骗,一边心急如焚,这时候他的秘书来通报他说,有位先生来找他。

他还以为是某个意图毛遂自荐的记者,作家,又或是俱乐部的同好,公学的同学,某个不熟悉的亲戚,没想到一走出来,他就看到了那头灰色的短发,今天它被梳理的油光水滑,整整齐齐,压在那顶水獭皮的猎鹿帽下面,它也是委托人唯一一个称得上眼熟的地方。

站在他面前的人完全符合“先生”的称呼,白色的硬领和袖口,羊毛衬衫,丝绸绣花的墨蓝色马甲,深紫色的呢绒外套和长裤,黑色的斗篷式大衣,光亮的牛皮靴子,银握柄的手杖,每件衣服和配饰都极其合身与得体,这种精致而奢侈的装扮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个生于斯长于斯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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