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重墨见状,便问:“师尊为何会来此?”
贺兰旻:“非空从前从不管俗世,心中只有修行,为何会一改常态受邀来参加品剑大会?”
“世人皆道我为剑痴狂,来参加品剑大会亦是情理之中。师尊为何会这样问?”
贺兰旻淡淡瞥了一眼云重墨。
云重墨随后心中一顿。
“师尊都知道?”
贺兰旻目光凛冽,“逢笑在隐剑阁所受的委屈,为师自会替他讨来。”
关于何醉在隐剑阁发生的事情,前世的他也是在何醉入魔后,从旁人嘴里拼凑出一些零碎的片段。
他从来不知,作为剑尊的亲传弟子,竟有人会对何醉说他是“剑门之耻”。
听到贺兰旻的回答,云重墨心中松了一口气。他随即转过头看向窗外,目光落在何醉肩上,喃喃道:“三年前逢笑差点失去金丹。”
贺兰旻心一颤,垂在身侧的手瞬间捏紧。
“那日隐剑阁将浑身是血的逢笑送至静云宗山脚下时,师尊恰好刚闭关修行。此事事关重大,可我也无法打扰师尊闭关,便将此事瞒了下来。本是想等师尊出关后再禀告师尊,可逢笑醒来却对我说不要告诉你。”
“我也曾旁敲侧击问逢笑到底在隐剑阁发生了何事,但逢笑总不愿意说,且每次提及时脸色都很差,久而久之我便难再开口询问。此事师尊不知,静云宗不知,隐剑阁更是对此没有任何说法。若不是逢笑吉人天相,逢凶化吉,常人有那样的伤势,如今只怕就是个废人了。可我无证据,又忍不下这口气,隐剑阁更是三年才对外开放一次,所以我便想趁此机会找寻当年的真相。而且,若逢笑仍旧参见今年的品剑大会,我在场的话,也能多照拂他一下。”
听完云重墨的话,贺兰旻久久无法回神。前世他在何醉身上看到的伤疤,一直以为是何醉入魔后被仙门人追杀留下的,如今想来,那些伤疤其中有一些竟是在品剑大会上留下的。
他从来都不知道。
他以为何醉在品剑大会上只受了些委屈,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云重墨带镜笙离开后,何醉便将已经编了个开头的剑穗塞进怀中,随后进了屋。
屋内,贺兰旻负手站在窗前,背影挺拔。只是不知为何,何醉觉得他的背影此刻看起来很哀伤。
“师尊?”
何醉担忧喊道。
贺兰旻没有应声,仍是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
何醉踌躇片刻,向他走过去。
只是他刚迈出一步,下一刻贺兰旻便转身来到他面前,在他还未来得及有反应时,一手揽过他的腰,一手抬起将他的衣衫褪去了一半。
“师尊?”
何醉惊呼一声。
而他话音未落,贺兰旻掌心微凉的体温便覆了上来。
上次替何醉疗伤,他满眼都是那道被程兴捅破又被噬灵丹撕裂的伤口,竟然忽略了这些本不该存在于这细腻白皙皮肤上的深深浅浅的伤疤。
贺兰旻的指腹从何醉肩上的伤疤慢慢滑落而下,动作十分轻柔,像是稍微用点力就会让何醉再疼一次一样。
何醉的心跟随着贺兰旻的手指不停地颤抖,一股麻意瞬间升至他的天灵盖。
“疼吗?”
贺兰旻在他耳侧轻声问道。
何醉抖了抖耳尖,鼻腔中瞬间漫起一股涩意,他闭了闭眼,随后看向贺兰旻漆黑的双眸。
“现在不疼了。”
现在不疼了。
所以当时一定非常疼。
可就算那样疼,他都未向自己开口。
贺兰旻心尖瞬间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感。
他将何醉紧紧搂在怀中,哑声道:“为师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
何醉的皮肤紧贴着贺兰旻的外衣,皮肤微凉,但他能感受到贺兰旻胸腔中猛烈跳动的心声。
像是只为他跳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