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被夜风裹挟着,浸透着酒意,平添了几分引诱的意味。
……
郁思白觉得自己大概是上班上疯了才有这种幻觉,他在心里猛地甩了甩头,踌躇片刻,还是开口。
“对。”
一个字儿却仿佛说到季闻则心坎儿里,勾了勾唇,收回视线看向远处。
“可以啊。”他轻飘飘道,“你当总监,接什么项目,不就是你说的算了?”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一句话嗵地砸在郁思白脚上,砸得他坐立不安起来。
不是,你还真的在引诱啊?
向来跟老板相处只有威逼的郁组长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嘴角一抽,脑海里正琢磨着怎么回复,就听见一声轻笑。
“不是吧,真犹豫了?”季闻则悠悠叹了口气。
“郁组长啊……晚了。新总监明天就到。”
……
郁思白扑腾的小心脏突然啪叽一下死掉。
行了,看来这场馆项目,自己是不用再想了。
这季没品,还说钱远新糊弄人,郁思白看他也不是什么好鸟,玩人简直就是随口的事儿。
半晌,他缓缓掀起眼皮,半张脸隐没在阴影里,觉得自己像个索命的厉鬼。
“谁。”他问。
“卢近仁。钱远新推荐的,认识么?”
郁思白想了一下:“很久之前见过两次,客户选了我们。”
季闻则一哂:“那看来是不如郁工啊……”
郁思白没接这话,只问:“定下是他了?”
“还没有——当然,我还是更中意郁组长。”
顿了一下,郁思白抬头,却只看见季闻则一张含笑的侧脸。
他看不穿这张面具下的人,到底在想什么。
这已经是季闻则第三次向他抛出橄榄枝——在前两次,他已经拒绝的足够明确、且不留情面的情况下。
季闻则只是懒洋洋地理着衬衫袖口,像某种大型猫科梳理毛发一样,不急不缓道:“不用着急回复我。”
“然后三小时之后又问我一次?”郁思白抿唇。
“怎么会……”季闻则失笑,微侧过头,视线略过青年没有表情的脸,最后停下、捉住那双紧盯着自己的眼睛。
明亮、鲜活、执着。像他说的那句话,和他本人,似乎也是这个世界里“有温度”的那个。
顿了一下,季闻则忽然好奇:“你自己开了车,在这儿跟我吹风,就是为了问你的场馆项目?”
青年明显被他突兀转变的话题打懵,眨了下眼睛,眉头微皱,还是那句话。
“……一个人喝多了不安全。”
季闻则冷不丁想起薛简告诉他,对方以前被醉着扔在酒店门口,唇边笑容顿了顿,忽然觉得意兴阑珊。
已经到嘴边的逗弄拐了个弯,季闻则收回视线,没再接着往下说总监的事儿,轻抿嘴唇,直白道。
“公司未来一年的发展计划里,没有场馆项目相关的意向。让你失望了,郁组长。”
好半晌没人搭话,季闻则带着疑惑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