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骨呆了呆,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好,那这次就免费了。”
有些伤口甚至来不及愈合,又被二次划开。
缓慢地向外流着血。
雪诺轻叹,微凉的吐息拂过乌骨的脸颊。
赎那些被吞噬的、却无人记得的万千生命。
“你根本就不需要赎罪!”
这些……根本就不是他的错!
他没舍得大口喝,只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下次要记得喔。”
乌骨能透过窗户玻璃看见里面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
但是里面的人却尚未离开。
那上面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痕,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在渗血。
他把脸埋进雪诺的颈窝,温热的泪水很快浸湿了对方的衣领。
“好烫……”
“喝了就不痛了喔!”
“疼啊,可疼了!疼的就像是死了一次。”
他绕到了后面推开了诊所的后门。
他的语气像是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暗红的液体在地上的缝隙间蜿蜒,像一条条细小的血蛇。
没有黎明,没有春天……
稍一低头就能将下颌抵在他发顶,展开双臂便能将他整个人裹进怀中。
他的眼眶一热,滚烫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刹那间,如坠冰窟。
苦涩的药液滑过舌尖,醇厚中带着一丝怪异的回甘。
他哑着嗓子用力把对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可他却选择日夜不休地接诊,用近乎自虐的方式压榨自己,换取的报酬却微薄得可怜……
昏暗的制药间里,母亲背对着门,银灰色的长发凌乱地垂落,半个身子晦暗不明地沉浸在阴影里。
有一瞬间,他的浅灰色的睫毛颤动了一瞬,仿佛下面的某种东西正要浮出水面——
“我们,我们不需要你的骨血来作药!!”
——原来这就是那些“圣药”的来源!
刺骨的寒风卷着苍白的雪,一层又一层地覆盖着那些无人收敛的尸骨。
“来,把这个喝了。”
几乎是在咽下的瞬间,一股暖流便从胃部扩散开来。
【比如那些冠冕堂皇的词语,同情、怜悯、正义?】
他呆了呆。
“好,好。”
乌骨的瞳孔骤然紧缩。
恍然间,乌骨将一切都想明白了!
“你真的是很勇敢的小虫族,为了来到这里见到我,一定是吃了很多很多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