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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第3页）

父亲缓缓举起颤抖的手，为我拭去泪水。

很久很久，我都没有如此陪着父亲了，下一次……还会有下一次吗。

——

离开父亲房中时，已是深夜，雨已经停了，风愈加清冷。

我与翠翎走在长廊上，突然，余光瞥见一团黑影快速闪过，等我朝那出张望时，除了摇曳的树杈，什么也没发现。

我低声告诉翠翎:“似乎有其他人闯入了，你可带了什么利器之类的？”

“带了，”翠翎急忙掏出一把匕首交给我，“小姐，给你。”

“好，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去那边叫人过来。”我拉着翠翎快步走过长廊，而那团黑影突然闪至旁边的柱子后面。

我与翠翎正要往反方向跑时，我的手被那人扯住了，翠翎回头看我时，面带惊色。我用另一只手抽出腰间匕首，被扯住的那只手反抓住他，向一侧一拽，顺势转身刺向他。

但那人早有提防，使得匕首只稍微刺破他的白衣，插在了柱子上，但所幸另一只手已甩开他的束缚。

我正要拔出匕首时，他迅速握住我的手腕制止住我，“是我。”

方才一时急切，未看清此人的容貌，而等我循着熟悉的声音望向他时，我才理解了刚才翠翎的震惊。

我不顾匕首，支开了翠翎，将他拉入屋内，关上门。

“你为何来了？”如今发生了这些事，他是不该来的。

“来看看你。”

“可你明知此时是最不该来的时候。”

“你不必担心，我已入宫言明。”

“那便好。”我也放下心来。

“林伯情况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不大好，明日寅时他便要启程去往檀州任职了。”

知道晏观已然入过宫，我便想着他会不会知道其余消息，于是急迫地开口问他:“你在宫中可听到了什么别的消息？”

“嗯，打探到了一些。圣上此番是真的想要林伯的命，才让林伯带伤去檀州赴任。但他所要怪罪的也只是林伯一人。”

我虽然已经预料到了这点，可真正接受的时候，还是喘不过气来。幸亏晏观眼疾手快扶住了我，我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此事你也要想开些，林伯会没事的，”他的手从我的臂膀上移至我的手，将它摊开，把几瓶药交给我，“这是我母亲配的药，你给林伯捎上。”

我直愣愣地盯着那几瓶药，眼泪悄无声息地滴落、消失。

晏观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松松地揽着我，手抚上我的后背，轻轻摩挲着，嘴里似乎还说着什么，可我已然听不清了。

夜色渐浓，混浊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