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奋力地用胳膊托着王春花的脑袋,让她能保持在水面上呼吸,自己却被那股诡异的力量拽得一点点往下沉。
在黑乎乎的水里,苏齐仿佛看见一双怨毒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给老子滚开!”
苏齐在心里怒吼一声,被缠住的那条腿猛地向后一踹!也不知是踹中了什么滑溜溜的东西,只感觉脚踝一松,那股拖拽的力道瞬间就消失了。
他借着这股反作用力,一个鱼跃,抱着王春花猛地窜出了水面。
有惊无险地游到了岸边,苏齐刚把王春花拖上草地,自己也累得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可王春花却像是疯了一样,猛地挣开他的手,嘴里哭喊着“我是个要下地狱的罪人,让我去死吧”,转身又往水里跳。
好在苏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从水里拽了回来,紧紧地抱在怀里。
怀里的娇躯冰冷而柔软,像条鱼般不停地挣扎。苏齐不敢松手,只能用尽全力将她禁锢住。可就在这拉扯之间,他忽然感觉手上的触感有些不对劲。
滑腻,温润,不带一丝布料的阻隔。
苏齐低头一看,眼睛瞬间就瞪大了。
王春花身上的衣服,刚在水里挣扎时都被冲走了,她身子就这么光溜溜地暴露在月光下。那两团规模惊人的雪白,因为受了凉微微颤动着,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起伏不定,呈现出一种原始的诱惑。
但这种关头,苏齐哪里还顾得上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将王春花抱得更紧了些,生怕她又往水里蹦。
“春花嫂子!你冷静点!到底出什么事了?”苏齐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有什么想不开的,干嘛非要做傻事?日子不是越过越好了吗?你家男人的低保不是办下来了吗?以后每个月都有政府的补贴,你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啊!”
苏齐努力地劝说着,想唤醒她求生的意志。
可王春花只是一个劲儿地在他怀里摇头痛哭,嘴里翻来覆去地念叨着那几句话。
“我有罪…我是个脏女人…我要下地狱…我要受千刀万剐的酷刑…”
她的声音里带着乡下女人特有的那种,对鬼神和报应的深深恐惧。
苏齐好说歹说劝了半天,王春花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了一些。她趴在苏齐的怀里,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就在今天下午,一个以前经常光顾她的老客人,又带了一个新的男人来找她“耍”。
那个新来的男人,看起来像个县城的混混,一见面就往她手里塞了二百块钱。可他竟然逼着王春花,当着她瘫痪老公的面,来耍给她老公看…
说到这里,王春花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彻底崩溃。声嘶力竭地哭喊起来:“我可怜的拴住啊!我对不起他!他是流着眼泪,活活被我这个下贱的女人给气死的!他咽气的时候,眼睛都还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啊!”
接着,王春花又哭着说了一大堆迷信的话,说什么自己造了孽,会遭天谴,死了也要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还说她本来想在家里上吊的,可听村里的老人说,投河自尽,才能洗干净她这副肮脏的身子,到了下面,才能少受点罪。
听了王春花的哭诉,苏齐心里也堵得慌。当着人家老公的面玩人家老婆,这种变态的事情,正常男人都受不了。
何况,王春花的男人拴住,本来就瘫痪在床,每天过得无比痛苦煎熬。这样一来,被气死也是正常的。
沉默了良久,苏齐忽然想起了梦里,刘拴住穿着长袍马褂,对自己作揖道谢的场景,似乎只有解脱和释然,没有怨恨。
他深吸一口气,在王春花耳边轻轻说道:
“春花嫂子,拴住他…没有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