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一面墙临湖,风吹得帐缦翻飞。
姚卓殷勤地禀报:“长公子,那个傻大个上钩了。”
陆青檐手指挑着药囊荷包,仰头细看,翻来覆去,似能看出花似的。
“一千两可不够,太少了。”
姚卓斟酌道:“那……五千两?”
“还是太少。”
陆青檐将药囊凑到鼻间,深吸一口气,说:“要让他输得倾家荡产,哪怕穷极一生,想尽办法,怎么样都还不上才好。”
真狠呐!
姚卓打了个寒噤,庆幸陆青檐打了自己一顿,否则真的招惹上他,自己怕是连骨头都要被剁碎。
“长公子瞧好着吧,红柳可是全扬州最会揣度人心的花娘。”
。
不到半日,施茂林就有了消息。
门房摸着口袋里的五两银子,喜滋滋地说:“姑娘放心,施爷好着呢,不知做了什么大买卖,忙的热火朝天。若是发达了,请姑娘跟施爷说一声,带带我这个小兄弟!”
姜昙蹙眉。
施茂林是个老实人,一向只在武馆里做事,这些年跟着武馆去护镖,才攒下一些聘银。
他从无经商的经验,能做什么大买卖?
施茂林约姜昙在老地方见面。
临行前,姜昙褪了外裳,在脖颈上涂着药膏,遮掩那些难堪的“痕迹”。
涂好药后,紫珠打开珍珠粉,仔细地往那些痕迹处扑开。
那些痕迹实在太重,自脖颈蔓延至肩上,胸口上方更是不忍直视。紫珠不敢问,默默地用了厚厚一层珍珠粉,却怎么也遮不住。
姜昙披上外裳,说:“换一件衣领高些的衣服。”
夏衣轻薄,扬州又热得紧,哪有衣领高的衣服?
紫珠无法,只好从箱笼里找了件尚且算薄的秋裳,又往领口处缝纱娟,这才勉强遮住。
午后,施茂林来了陆府,两人依旧在外院附近见面。
以往两人约见,施茂林总会比约定时间早来半个时辰。可这一次,直到姜昙在竹林候了近一个时辰,施茂林才姗姗来迟。
“妙仪,瞧我为你带了什么?”
施茂林面带喜色,一面招呼身后的小厮:“快拿过来。”
那俩个小厮手上抱着大包小包施茂林,堆到石桌上,足足有半人高。
临去前,施茂林扔了两块银角,小厮喜气洋洋地说:“谢施爷!”
施茂林向姜昙一一介绍桌上的物件:“妙仪你瞧,这是袁记的糖果子,二钱银子一包。这是烟霞坊的胭脂膏子,掌柜说扬州的小姐们都用这个。还有这个,上好的布料,发钗……最要紧的是这个!”
姜昙想说什么,施茂林却激动地从衣襟处掏出一个锦盒。
锦盒打开,是一枚碧水天青的玉镯。比上次送的更好,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可花了我整整五十两银!”
施茂林说着来捞姜昙的手:“上次那个不好,戴这个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