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只乌龟,你们都没看出来?”赵知静有点儿郁闷了,她觉得自己画简笔画是高手啊,这么明显的特点。
这两人应该是不懂得简笔画的乐趣。
“怎会?奴婢看得出来,县主画的这乌龟,虽然简陋,却极其传神,”虽然赵知静的画并不好看,春华今天却很捧场:“县主画画的功力又见长了,寥寥几笔,就勾勒出这物的神韵。”
牛嬷嬷更是一脸夸张地道:“县主一笔就画出了乌龟的模样,可不得了,依奴婢看,整个雍城的世家贵女公子们都比不上您!”
冬霜拍马屁不太擅长,只是道:“好看!真好看!”
“在齐王府那日,好在县主您没出手,”牛嬷嬷看着那张画纸,陶醉地道:“否则那些个贵女公子们,怕是得羞死人呢!跟您比,那些都是庸才!”
果然听别人拍马屁最快乐。
特别是牛嬷嬷,不仅语气夸张,动作也浮夸。
“赏!都赏!”赵知静挨个表扬了几个丫鬟,哈哈笑道:“春华这件事你来负责。”
春华笑着应声道:“是。”
赵知静又问:“这批纸还有改造的空间,冬霜,我让你做的记录做好了没?”
冬霜拿出了一本厚厚的册子,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个配方比:“县主,奴婢按照您的要求,已经都记录好了,分了十来个池子一一调试,等再过些日子,便能够调配出县主您要的东西。”
冬霜很自信。
造纸这件事,她从不假手于人,这么长的日子,她连信都没往家里送过一封。
要不是冬霜她老子娘也在侯府,怕都以为自家女儿出事了。
过了一段时间,赵知静要的大批量纸张生产了出来。
她立即安排人操作她的传谣大业。
半黄的纸上。
犹如谪仙般的男子,清秀温婉的女子,依偎在一处。
画像下,贴心地描绘起了一对男女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特别是那谪仙眉间一点红痣,手腕处的佛珠,无不昭示出故事中的主人公是谁,那都不是暗示了,简直是明示。
那便是北周唯一的太子。
春华犹豫道:“县主,这纸张若是由您呈上,那将是无上的荣耀,可若是用来做此事,是否太过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
“不挣馒头争口气,这口恶气我就咽不下!”
夜里,这张纸静静地摆放在桌案上。
留白跪在几步之外,额头几乎与地面齐平。
屋子内一片静默,连呼吸都几不可闻,还是留白忍不住请罪道:“主子,属下失察了,安定县主派人散播出去的画数量不多,属下已经安排人收回来了,至于那处作坊,属下今夜就排人去捣毁!”
阴影处突然传来一道笑声。
留白抖了下。
刘裕伸手,抚摸着案几上的纸张。
纸张不如丝绸布帛细腻,却比之更轻薄实用,传达与保存都极为方便,加之极为低廉的原材料,可以预见,随着时间的累积,纸张的推广将打破知识的圈层性,读书人也可不再局限于世家。
堪称划时代的发明。
对于纸上的内容,刘裕没有露出多余的心思。
佛珠扫过纸张,传来‘沙沙’的摩挲声音,刘裕收回手,对下面跪着的留白吩咐道:
“不用去收了。”
“安定县主既然送孤一份礼物,孤也当送县主一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