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大部分地方都没有什么生活痕跡,只有旁边餐厅的小桌没多少灰尘,上面、地面上摆满了各种酒罐和酒瓶。
布满灰尘的楼梯上被踩出了一条相当清晰的痕跡。
邓恩在一楼大致张望了一遍,便沿著楼梯衝上了楼,楼上也是一样,满是灰尘的环境中一条通往主臥室的脚印分外清晰。
门虚掩著。
“老师,你在吗?”邓恩低声发问,却没有听到回应,但如今暴涨到5点的感知还是让他听到了门內传来的微弱呼吸声。
按住腰间的长剑,邓恩放轻脚步,身体贴著墙面缓缓向门边摸去:
“老师,你在吗?”
走到门口,他右手迅疾抽出长剑、左手猛地將门撞开。
好消息是,门中没有人埋伏。
可眼前的一幕却让邓恩额头太阳穴疯狂跳动起来。
冈瑟扑倒在地上,双目紧闭、手脚以极不自然的方式扭曲著。
不过好在,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
“老师,你怎么样了?”邓恩问著,但冈瑟显然无法回答。
收剑走到冈瑟身边蹲下,邓恩將其翻过来,发现其全身上下並没有任何外伤,但整个人身体瘫软,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
这种情况下一般会把人送到本地医院,但邓恩实在是不愿意相信这个时代医生们所谓的诊疗技术,所以出门叫了一辆马车,把人带到了教堂。
布兰登看到冈瑟,也露出了几分惊愕的表情,赶紧让人接了进去,放进了治疗间。
邓恩在门口等待。
过去了大约半小时,布兰登才从里面走出来,邓恩赶紧凑了上去:“神父,我老师的情况怎么样?”
“不太乐观。”布兰登摇了摇头。
“心臟还是血管问题?”
“都有,这次主要是他大脑渗血,要不是2级战士的体格超凡,他都等不到你去找他。”布兰登摇头嘆了口气:
“这傢伙把自己的身体糟蹋得太厉害了,虽然我用了次等復原术、让他的伤势暂时稳定了下来,从昏迷转为了沉睡,但这次昏迷太久,暗伤是不可避免了。”
“你得劝劝他,把酒戒了,要是继续这么喝下去,就算是找到觉醒者级別的牧师,也救不回他!”
邓恩点头答应下来,但对於自己能否劝告成功不抱有任何期待。
冈瑟这老头子喝了半辈子的大酒,早就习惯成癮。
邓恩上辈子也见过类似的人,到最后都是把自己活活喝死的。
打发了两拨人去传信,一拨人人回旅店,告诉萨卡他们自己今晚可能不会回去;另一波人去找卢萍,告诉她冈瑟出事了。
毕竟,整个罗格镇,冈瑟可能也就这么一个近交了。
接下来,邓恩进门守在了冈瑟身边,老头子脸色现在渐渐红润起来,呼吸也还算平稳,不需要邓恩额外做什么,於是就拿起之前贝尔班交给他的那本笔记继续研读起来。
天近黄昏。
冈瑟还是没有醒,邓恩却听到了开门声,回头一看,一身大红色卢萍面带焦急地走了进来。
邓恩刚想打个招呼,卢萍就將手指放在唇边、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隨后她走到床边,看著冈瑟,眼中流露出极为复杂的光,有心痛、有担忧、有怨懟、有悵然……
那眼神邓恩很熟悉,和上一世他母亲看向病中父亲的眼神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