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我们在此处还要再呆些时日,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们旁观你的指导?还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也能搭把手,就当是学费了。”
“当然,当然,我谢谢你们还来不及呢,说什么学费…”
找了块荒地,祛除杂草与灌木后在弥拉德的魔法作用下一栋二室一厅的一体化石制平房很快就拔地而起,把衣物铺在凸起的石台上就算是歇息的床榻,会客的厅室内连桌椅都配备完整。
一通行云流水的操作看得克雷顿和薇森娜目瞪口呆,难以想象这个教士是有多熟悉在野外风餐露宿才能将脑中的居室借由魔法具现化。
没呆多久克雷顿和薇森娜就被庄头叫走,留下弥拉德二人。
饶有兴致地在他造出的石房内走来走去,希奥利塔左顾右盼的像是要把所有细节都收进眼底。
“弥拉德大人就这么不想住进我的帐篷吗?希奥利塔有些伤心哦~”
“少装傻充愣。”
弥拉德在那帐篷里一睡下就开始后悔,且不说头顶摇曳的粉紫色烛火让内部空间看着有多奇怪是多奇怪,误触到床沿的某个按钮后突然变成振动模式的床榻和旁边多出的一根莫名其妙的金属管更是让他沉默许久最后选择照看了篝火一整夜。
他不该忘记这魔物的魅魔身份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只听见一声清脆的笑音,希奥利塔恶作剧得逞一般笑了起来。她捂着嘴,白嫩的手心遮掩不住嘴角的一抹张扬的弧度。
“噗…我倒是忘记是在地下街进口的通用型了。弥拉德大人要是对那些功能感兴趣的话我可以为您解说一番哦?”
“哼…银荡的本性遮掩不住了吗?”
吐了吐嫩粉的舌头,她做了个鬼脸,一反常态地没有继续纠缠,
“真是不解风情呢弥拉德大人,女孩子的主动邀请就该欣然接受哟!”
女孩子的主动邀请?讥讽的话语还没说出口希奥利塔就化身一阵香风扑入了他的怀中,在他的侧脸上留下一个湿热甜美的吻痕后,顺手把弥拉德应激释放的几个无咏唱魔法扼杀在成型之初,最后像是没事人一样说了句“晚安”就哼歌小跳着回到了自己的居室。
弥拉德虚握的右手放在空无一物的腿侧,那是他习以为常的挂剑的位置,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如此之近的距离对方若是想取他性命易如反掌。
但他到最后也没能启动烙印在骨骼上的死灵魔法。
为什么?
因为她不会杀了自己的。
一个念头自幽暗的心底生出,带来他本能确信而理智一直在反驳的答案。
她的身上没有杀意,也没有敌意。
和他曾面对的那些为榨取生命使家庭破灭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形魔物截然相反。
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聆听那些魔物咒骂的同时将它们香艳的肉体碾磨成酱,却没办法做到对一个至今仍摸不准态度的暂时友善的魔物挥剑。
理智告诉他魔物就是魔物,魔物杀无赦。
但往敌意与杀意的来源处挥剑与施法已经是他刻入灵魂深处的本能,此刻正是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无往不利的本能绊住了他。
被死灵魔法控制后他会失去理智朝着敌意来源发动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但对方真的带有敌意吗?
那一刹那的犹疑让弥拉德出现了空档,被对方趁虚而入。
……她所期待的,她的立场到底是什么?
冷静下来思量片刻,再次向主神祈求回应无果后他决定今晚也去村里守夜…或者说看篝火,如果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