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在我埋怨的时候,天台的门被推开了。
我以为是麦景,气冲冲地回头。
来人有一张陌生的脸,眉眼俊朗,穿着白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一块做工精细的表,他的手指间夹着未点燃的烟,看见我时,眼中闪过错愕。
不是麦景。但他有点眼熟。
我盯着烟,又看了他一眼,“这里不许抽烟。”
年轻的男人没有收回烟,而是环顾四周,最开始的错愕很快消失,神态自然,仿佛来到自家客厅,“没有禁烟标志,是我离开太久,学校新添了不能再天台抽烟的规定?”
“不是。”
我理直气壮地说:“是我规定的。”
他笑了,把烟收了回去,慢步来到我身旁,单腿屈膝斜靠在栏杆上,晃眼往下看,缓慢地眯眼,“好多年没回来,晃眼楼下的风景,学校果然不一样了,但是天台还是没变。”
男人转头看我,嘴角噙着一抹笑,“我以前也经常来这。”
我:“你是?”
他的表情僵硬一瞬,微微歪头,疑惑地说:“上午你应该见过我。”
我想了想,只想起了对人类的恨意。
我摇头,坦诚地说:“没印象。”
“那说明你很不认真啊,学妹。”
他说:“柯觅山,你的优秀毕业学长。”
尾音加强,特别突出优秀毕业。
怪不得他有点眼熟,原来是之前宣传片的黑色乌鸦,我喜欢他穿黑色的样子,但他今天穿了白,看着像是电影里该早点死掉的人物。
我的视线扫过他手腕上的表,发现牌子和宗朔赞助给我的一样。
这位叫柯觅山是个有钱人。
我的烦躁减少了,心中对人类的愤怒消失了。天降有钱人,努努力或许能肚子和口袋一起填满。
我想了想,问:“你抽的是什么烟?”
柯觅山有些诧异,重新拿出放回兜里的烟,开玩笑说:“你想学?这不适合小孩。”
“我成年了。”
而且我五百岁。
他抽出一只烟,用食指和中指夹住,拿烟的手落在我的面前,指甲整齐圆润,手背上青筋腾起,淡淡的青紫色隐没在手腕处,我抬头,发现他正凝着我。
我发现他的眼睛和其他人不一样,颜色是深蓝色,光落进去时那点蓝色就亮起来了,像是一捧海。
我好奇地盯着他看,“你的眼睛是蓝色的。”
“我是混血儿。”他说。
柯觅山手指上夹的烟晃了晃,作势要收回去,劝诫道:“专心学习吧学妹,考个好大学,以后想抽什么烟就能抽。”
我:“我打算交白卷。”
他的动作停住,疑惑地看着我,表情介于想笑和礼貌之间,正要开口时,我夺过他手里的烟。
我用转笔的方式,将烟在手里转了一圈,得意地说:“怎么样?是不是比抽烟厉害。”
抽烟的人都是为了装逼,吞云吐雾装酷,要不然为什么会喜欢对身体造成伤害的东西?就像麦景大冬天不穿外套、就像电影里的标志镜头。
我心念一动,将烟放进嘴里,学着电影里示意他点烟。
柯觅山失笑,拿出打火机,咖嚓一声打开盖子,挑眉看着我:“你真要抽?我可不想带坏小孩。”
虽然这么说,但他按下打火机,用手遮盖着火焰,将晃动的火苗递到面前,但没有直接点燃烟,而是隔着一段距离,轻挑了下眉头,视线黏在我的脸上,手稳着不动。
面前的火像是钓鱼的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