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久心有算计,第一次不冷脸,鞍前马后地为卿秋倒著酒。
杯中碧液晃动。
卿秋拿著酒杯,看了半晌,忽地笑一声。
“怎么?总算念著我的好了?”
酒液被一饮而尽。
迟久鬆了口气,擦擦汗,差点以为自己心里的小九九被发现。
“我和宾雅准备离开了。”
迟久真假参半。
“兄长你这些年对我诸多照拂,临走前我想谢谢兄长。”
卿秋又笑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作祟,迟久从那笑声里听出几分嘲讽的意味。
他不再讲话,闭了嘴,一味倒酒。
而卿秋每杯都喝了。
喝到后面,卿秋晃了晃酒杯,笑著问他:
“就这么想把我灌醉?想做什么坏事?”
迟久想著心事,没拒绝靠过来的卿秋,隨便挑了几句甜言蜜语哄他。
“我马上就该走了,你醉了最好,我便能在这守你一夜。”
卿秋忽地没了声音。
又几杯酒下肚,卿秋真的醉了,迟久却没打算真守他一夜。
“卿秋?兄长?骗人的王八蛋?”
迟久伸手,小心翼翼地晃了几下。
——没醒。
见卿秋真醉了,迟久鬆了口气,掌心冒汗地用红绳系上卿秋的手腕。
他掏出一根银针。
刺破卿秋的手指,心情忐忑地看血落下。
等收满了一瓷瓶。
迟久合上盖子,低头,喃喃自语。
“太好了……有了这个,若是卿秋不肯给钱,我就拿这血去滴血认亲!”
卿秋肯定会很狼狈,怕真相败露,求他不要这样。
迟久窃笑起来。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呢?能拿钱和喜欢的人私奔,还能看討厌的人吃亏。
只是笑著笑著迟久渐渐觉得不对劲。
好冷。
迟久搓了搓胳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正想起身去关窗。
一抬头。
本该醉了的卿秋,此刻正垂眸看他,浓雾色的眸子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