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秋也没回头看他一眼,背影冷漠地关门离开。
……
门外,大夫人转著佛珠,笑得悲悯温和。
“都看见了?”
卿秋頷首。
“都看见了。”
一片静默,大夫人笑一声,停止转佛珠的动作。
保养得意的手贴著小腹,嗓音如地狱爬出的鬼。
“何苦呢?你若不伤你弟弟,你喜欢的小东西便不会出事。”
大夫人明明在笑,两丸眼珠却像淬了毒汁般,阴毒湿冷的渗人。
卿秋低眸,看著秋叶,没有说话。
被木板打三下膝窝……
会很疼,但绝不会致命,更不会残废。
过去那两年,他自认为自己藏得很好,没有暴露自己的心爱之物。
可到头来,知子莫若母,母亲觉察出了这件事。
卿秋嗓音淡淡,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从我把他送到您那的第一天,您就开始给他餵药,好拿他来威胁我不是吗?”
迟久的身体看似正常。
可实际上,五臟六腑早就被腐蚀,像一块被蛀空的木桩。
他快死了。
没有解药,再过半月便会浑身骨裂,再过半年便会浑身肉化。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前的每一秒都痛不欲生。
卿秋终於侧过身,第一次与大夫人正面谈判。
“那孩子是您的孩子,可我也是您的孩子,不是吗?”
可对他的算计,却是从一开始就开始的。
大夫人攥断佛珠,冷脸,表情厌恶。
“你算什么我的孩子?你的父亲,你的父亲们…”
大夫人浑身颤抖。
卿秋看著,既觉可悲,又不觉得可悲。
他这位母亲情缘很差。
和他没有血缘关係的父亲早年接近身为独女的母亲,以爱为名哄得无知少女下嫁,却又在吞併完財產后在外天酒地。
母亲好面子,无法去戳穿。
这时,他的亲生父亲,母亲的远房堂哥出现了。
少女心萌动,母亲以为这是她的救赎,將全部爱意寄托在昔日爱护她的亲人上。
可是,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本身就是件蠢事。
堂哥染了毒癮,他尚且年幼时,曾见母亲被堂哥拽著头髮逼要毒资。
恨屋及乌。
母亲憎恨抢夺她家產的丈夫,憎恶撕下脸皮变成恶鬼的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