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爭什么呢?他能做什么呢?
心气被磨空了。
甚至在听到卿秋骗了他去结婚,不救他彻底將他拋下时,他的脑袋里在最初的怒火滔天后就只剩下一个想法。
——太好了。
卿秋要结婚了,那是不是就能放过他,让他去过自己的生活了呢?
宾雅…
被看到了那样的事,宾雅已经不可能在喜欢他了,所以要去死吗?
——不要。
迟久比起人或动物,有时会更像虫子。
他身上有种野蛮的本能。
痛苦也好,耻辱也好,总归是要先活著才行。
迟久含住指尖,蜷缩著,睡在只铺了布的地板上。
他自两年前戒掉这个习惯。
觉得太幼稚,太小家子气,不像个男人。
可两年后迟久又捡回了这个习惯。
含著指尖,流著泪,像婴儿衔乳般轻轻嘬弄著。
好似这样便能离开现实,重新回到母亲的怀抱。
即使他从未有过母亲。
……
老徐原本会三两天来看他一次,给他带些吃食,带些书本给他解闷。
但从说卿秋要订婚那天开始。
渐渐的,老徐不再来看他,潮湿的地窖里真的就只剩下他一人。
迟久终日浑浑噩噩。
地窖太黑,他分不清时间,直到某天地窖被人打开。
迟久后退两步,警惕地看对面。
“你是谁?”
男人一张陌生的脸,宽耳窄面,穿得也不是卿家家僕的衣服。
这时迟久已经戒备起来,男人却说了个他完全没想到的名字。
“你是宾雅找来的人?”
迟久诧异出声。
男人点头,搓著手,完全一副老好人的憨厚面相。
“宾雅说,她要跟你私奔。”
迟久眼睛一亮,心跳加速,这或许是这么久以来他听过最好的消息。
可是…
迟久低下头,扣著手指,又犹豫起来。
“宾雅她…还愿意跟我走吗?”
男人笑得温和。
“当然,你救了她和她妹妹,她心里是感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