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国安浑然不觉,得意地挑了挑眉,继续笑著说:“小沈啊,这穿刺的门道可多了,固定肿物只是一个最基本的技巧。有时候我们不光要手稳,还得有巧劲。你看,再像这样……”
说著,他又一边扶著小小荣,一边耐心地给沈默讲解著其他捏蛋技巧,並模擬穿刺路径。
穿刺枪在他手中“咔咔”作响。
沈默全神贯注地听著,不时点点头,嘴里应和著:“哦~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果然精妙!”
“……”曾向荣心也更惊毛了。
如是又过了一会儿,潘国安终於停下手中的动作,侧头看向沈默,鼓励问道:“你要不再来试试,就按照我刚才说的方法?”
“额……”沈默还是是识好歹的,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曾向荣的某些情绪,於是脸上露出一丝尷尬的笑容,把蛋还给潘国安,訕訕笑道:“算了主任,这个患者是我们科一个熟人,还是您来吧,给他一个痛快!”
“行吧,那这次我先来,”潘国安有些惋惜,毕竟这么好的穿刺素材,不是每次都能碰到。
不过他也理解沈默的想法,便耐心说道:“你仔细看著,下次再遇到类似的病人,就得自己上手啦。毕竟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说完,他便动作熟练,在彭文正的超声引导下,在曾向荣“扑通扑通”的心跳下,不过1分钟不到的功夫,就穿出了两条肉丝。
大概算是痛快了吧……
手术也隨之结束。
最后,沈默精巧地为曾向荣被穿刺的创面贴了个小巧的纱布,算是给这“脆弱的小傢伙”一点安慰。
也是对它“献身医学”的感激。
…
…
下午2点18分,沈默推著曾向荣重新回到肿瘤科。
只不过与去时的欢脱相比,此时的曾向荣双眼无神,显然还没从手术的打击中缓过神来。
虽然说整个操作,对他来说,其实只有打局麻针时有些许疼痛,但他的心灵却还是遭受到了巨大的创伤。
心里那叫一个苦啊!
也对,换谁不苦?
而且在回来的路上,旦旦上那裹著忧伤的纱布,还在不停地提醒著他刚才经歷了什么,以及之后,可能还要面临什么……
更苦了。
“沈医生,这纱布能撕了么?”到病房,曾向荣艰难地挪到病床上后,就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把拽住沈默的衣角,扭了扭胯,不自然地问道。
“怎么,不舒服啦?”
“唉……”曾向荣深深嘆了口气,欲言又止。
“还是明天再撕吧,主要是得保持伤口清洁乾燥,避免感染,等明天出院前就可以给你拆了。”沈默无奈笑笑,温和说道。
“出院?”曾向荣先是一脸茫然,又紧接著闪过一丝惊喜,“你是说……我没事了?明天就能回家?”
那可真是太好了。
“当然不是没事……”
沈默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认真解释道:“之前跟你说过的,穿刺的石蜡病理结果得三个工作日左右才能出来。你可以先出院,等结果出来后,再回来门诊复诊。”
“哦,好吧……”
曾向荣又嘆了口气,心思百转,隨即再小心翼翼地问道:“沈医生,你说我这病,到底像是个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