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青见小孟氏这般做派,只觉得一拳头锤进里,叫人提不起力气来。
不过,他之前答应黄冠了,要借香火庙给他上表,这事又不麻烦,被小孟氏绕来绕去的,著实让人心烦。
“二母,既然大母一时半会回不来,那就不等她了,这事我早就答应黄博士的。
他是给仨学生入籍天狐院,借咱们的香火庙一用,没必要非得等大母回来。”
季长青摆出一副大包大揽的模样,直接答应了下来。
小孟氏闻言脸色难看,手里拿著个帕子擦眼泪,带著哭腔说道:“你现在也是长大了,啥事都能自己做主了。
你那个短命的老子,小时候可没你厉害,我跟阿姊真是命苦,中年夫、晚年丧子,只留你一个在身边。
现在也能自己拿主意了,改明个我就去给你爷爷守墓去,等著那天咽气了,直接就能埋了!”
季长青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这位小奶奶一辈子没儿没女,从来都在大孟氏跟前装柔弱。
不想,今天在他跟前也来这一套,著实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黄冠在一旁冷眼看著,也是无可奈何,毕竟是他们有求於人,不好像季长青那般直接。
“要不再等两日?”
黄冠试探性的开口。
小孟氏瞬间收起眼泪,笑盈盈的说道:“那感情好啊,黄博士能留下做客,是季家的荣幸。
不知道黄博士跟狐子们,都有啥忌口没有,我让后厨那边记一下,厨下是老家的手艺,最善做夹肉烧饼、肉闷子。”
黄冠忙起身说道:“老夫人不必客气,我跟学生们都辟穀呢,每天饮些清水就好了,不必劳烦了。”
小孟氏见此,又是客套两句,这才让丫鬟们把黄冠师徒四个,送往了客房去。
待到都走后,她来到季长青跟前,说道:“青奴,你想卖好给黄博士,不是这么做的。
无论啥事,只要答应的太容易,別人都会觉得简单,又怎么会真的感激你呢。
话又说回来了,西山狐堂有神庙,奏表请录学籍的事,怎么不在狐堂內办,偏偏要来咱家香火庙?”
面对小孟氏的说教,季长青只觉得好气又好笑,也就內宅妇人会这样,整天在心里反覆计较。
“二母,没必要这样计较,咱们是交好黄博士,你在这里扮恶人,真没太大意义。
那黄博士如果仅是西山狐堂的讲师,你摆弄这一套,或许还有些意思。
黄博士还是天狐院的禁咒博士,人家手里还有青符呢,可以直接奏请东岳泰庙。”
季长青带著三分口气,把黄冠青符请黄父的事说了一遍,提醒小孟氏不要再自作聪明。
“青奴,你果然长大了,这很好,既然你都想到了,我就不再插手了。
等会,你就去见黄博士,跟他说,这事你做主了,明天带著他们去香火庙吧。”小孟氏颇为欣慰的说道。
季长青见小孟氏都是替他考虑,心里也有些愧疚,说道:“多谢二母替我筹划,以后像这种事,还是让我自己来办吧。”
小孟氏没再说什么,只是叮嘱季长青,卖好给黄冠的时候,不要太刻意了。
季长青点头,又问道:“二母,咱们家有补血壮骨的灵材,能不能取些给我,奴损伤了根骨,需要补一补。”
小孟氏苦笑道:“这事我真做不了主,还真得等你大母回来才行。”
见此情形,季长青也没再说啥,也就告退回中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