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慈大惊失色,提高声音提醒,“盛毓,下雨了——。”
“你废什么话。”
盛毓头也没抬,躬身把雨布的扣子扣上,大步朝楼道里跑来。
短短几分钟,他浑身都湿透,却并不显狼狈,雨水勾勒出他锋利的轮廓,漆黑眸子沾水后变得更亮。
汤慈嗫嚅道:“你冷不冷啊?”
盛毓拨了一下额间碎发,“不冷,你家能洗澡么?”
汤慈忙不迭点头,“可以。”
到家后,汤慈翻出汤建伟的新衣服和新毛巾交给盛毓,然后才去调试热水器的温度。
试过水温可以之后,汤慈想了想,又把浴缸放满了温水,才去客厅叫盛毓来洗。
盛毓已经将湿透的卫衣脱了下来,露出宽肩窄腰,落拓疏朗的上身骨架上是块垒分明的薄肌。
明明是观赏性极高的身材,汤慈却紧紧蹙起了眉。
她看到盛毓肩膀到腰处都有明显的受伤痕迹,那些伤痕有深有浅,不知道积累了多少次激烈的斗殴。
盛毓没注意到她的视线,拨弄着湿法走进浴室,关上了门。
汤慈缓慢地闭了闭眼,倏尔听到浴室内传来扑通一声重击。
一颗心悬到喉咙口,她快步走到浴室门外敲了敲门,“你怎么了?”
浴室内一片死寂,仔细听有粗重的呼吸声从门缝内挤出来。
汤慈又尝试叫了几遍盛毓的名字。
没有回应。
别无他法,汤慈咬咬牙,轻声推开了浴室的门。
盛毓整个人蜷缩在浴缸对面的墙壁,漆黑发丝被他抓得乱七八糟。
他双目赤红,一眨不眨盯着无波的浴缸水面。
急促的呼吸在向外人昭告他此刻岌岌可危的神经。
汤慈蜷起指尖,悄声在他面前蹲下,试探着问:“盛毓,你哪不舒服吗?”
盛毓顿了一会儿才转动瞳孔看向她,哑声说了句什么。
汤慈没听清,又凑近了一些,颤声问:“你说什么?”
尾音未落,她的手臂突然被盛毓紧紧箍住。
他手臂上的青筋迭起,蛮横地拽着汤慈靠近。
汤慈耳廓砸向他的胸膛,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就听见盛毓再次开口,这次是在她耳边。
他干哑着嗓子,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喉咙处挤出两个微弱的一句话。
“把水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