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荫道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正在另一个赌场打牌的、林荫道的街区头领埃里希,也带著一些小弟匆匆赶了过来,全都一水的低檐帽、风衣、修身裤、马靴,简直就像一群型男走秀,確实养眼。
埃里希不到三十岁,一头金髮,脸蛋白净,身形頎长,像贵族小白脸多过於像黑帮大佬,却是剃刀党中的后起之秀。
三年前,他升任为街区头领后,获得了冥想方法,非常幸运地具有灵性,如今已经是一位下位骑士。
“罗曼……”
埃里希站在距离那支雨中队伍不远处的一家妓院的门口,盯著队伍最前方的罗曼,眼神阴沉。
一个穿马甲衬衫的男人走到他身边,懒洋洋地问道:“需不需要我帮忙?”
埃里希瞥了他一眼,“霍因斯?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叫霍因斯的男人,也是剃刀党的一个街区头领,五年前就成了一位下位骑士,实力比埃里希更强。
霍因斯嘿嘿一笑,“下雨天,没什么地方去,就来你这里玩玩,没想到正好碰到了这档子事。”说著,向罗曼那支队伍的方向努了下下巴,“现在动手吗?”
埃里希摇头,“再等等,他人有点多,我还有些人没赶来。而且你也不要出手,这不合规矩,就他,我一个人就完全足够了。”
霍因斯无所谓,只是脸上现出一丝嘲意,“这傢伙真是卖汉堡把脑子卖坏了。抢地盘,他以为是卖汉堡吗?还要先派人过来喊一趟,打gg啊?”
突然,霍因斯想到一件事,“对了,我想起来了,这个乡巴佬刚进城的时候,是不是在你那里摆过小摊?还被你给掀翻过,暴打了一顿?”
埃里希脸上浮出笑意,“確实,当时他的样子够狼狈的。”
他其实已经不记得当时具体的情景了,毕竟他掀翻过的摊子数都数不过来。要不是罗曼后来卖汉堡卖出了名头,他甚至根本不会记得这件事。
“哈哈哈哈……”霍因斯大笑起来。
两人就这样,在这边聊著。
埃里希的那些小弟也陆续赶来,越来越多,大部分都在有屋檐的地方站著,有些实在挤不下的,也只能站到了街上、雨里。还好雨很小,淋一会儿也没事。
一把把砍刀、包铁皮的棍子,也从据点里搬出来,逐一分发下去。
剃刀党的传统,是在头上的低檐帽里藏刀片,隨时暴起,因此得名。
不过这种抢地盘的大规模械斗场合,刀片就不合用了,还是要另配武器。
就像罗曼,虽然是棍党,今天身上也是配了一把刀,身后的队伍也都是人人佩刀,而不是用手杖。
但是埃里希和霍因斯不知道的是,罗曼的后腰,还藏著一把左轮。
抢地盘的场合下,用枪坏了规矩会很麻烦,可要是真面临死亡,罗曼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大不了龙棍另想办法。
小雨继续下著。
那些剃刀党的小弟们,刚赶过来的时候很吵闹,有被打上门了愤怒地破口大骂的,有嘻嘻哈哈说笑的,林荫道的这一段人声喧譁,热气似乎蒸腾得雨水都冒白烟了。
但是隨著时间一点点过去,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他们发现,不管他们再怎么喧譁、再怎么挑衅叫囂,棍党的那支队伍始终像一块沉默的石头,压在大地上,一动不动,静默无声。
场上,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压抑感,逐渐蔓延。
“这些傢伙是傻子吗?”“他们都是木头做的吗?”“老大,我想拉屎。”……
埃里希的小弟们,窸窸窣窣,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