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仰的是象徵和平与生命的水之神!祂告诉我们珍视生命,而非肆意剥夺!”
“水之神?呵,和平与生命?”
传教士的笑声更加刺耳。
“连自己的信徒都无法庇护,连区区瘟疫都无法祛除,这样的神明,信仰祂又有何用?不过尔尔!”
他的话如同毒刺,狠狠扎在艾拉和所有犹豫的人心上。
是啊,如果正神如此强大,为何不显现神跡?
传教士不再看脸色煞白的艾拉,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散发著诡异莹绿色光芒的玻璃瓶,隨手拋给了那个最先站出来的男人。
“喝下它!这是母神恩赐的圣露!它会让你亲眼见证,什么才是真正的神跡!”
男人接过瓶子,手颤抖得更加厉害。他看著瓶中那不详的绿色液体,又看了看周围人或期待或恐惧的目光,最终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他猛地拔开瓶塞,仰头將液体一饮而尽。
剎那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男人身上那浓重的病气仿佛被无形之手瞬间抽离,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健康,原本颤抖不止的双手也稳稳地停在了空中。
他难以置信地活动了一下手脚,甚至深深吸了一口气,再也没有引发那撕心裂肺的咳嗽!
“好了…我好了!真的好了!”
他狂喜地大喊大叫,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
酒馆內一片譁然!
所有人都被这“立竿见影”的神跡震惊了,先前所有的怀疑和恐惧,在这一刻都被那绿色的药液彻底衝垮。
丰收母神真的有效,信仰祂真的能治癒瘟疫!
俗话说得好,事实胜於雄辩,再虔诚的信仰,在无法辩驳的事实面前,都將变得苍白无力。
动摇了,人们心中的那根底线,动摇了。
为了活下去,杀死一为自己所恨的人,似乎並不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
清醒点,这里可是北境,是逃犯,禁忌法师,邪教徒的天堂,杀人什么的…在这里並不罕见!
就在酒馆內的气氛被狂热和求生的欲望推向顶点,越来越多的人眼中泛起血丝,开始四下扫视、寻找著所谓“憎恨之人”时——
一道空灵而平和的声音,如同冰泉滴落玉盘,清晰地穿透了喧囂。
“请问……我现在信仰丰收母神,还来得及吗?”
眾人循声望去,瞬间,所有的嘈杂声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戛然而止。
只见一位有著及肩宝蓝色长髮的“少女”缓缓站起身,他的容顏精致得不像凡人,蔚蓝色的眼眸如同最深静的湖泊,带著一种能抚平一切焦躁的奇异魔力。
先前酒馆內光线昏暗,人们又沉浸在瘟疫的恐惧和传教士的鼓譟中,竟无人注意到角落里竟藏著这样一位人物。
更神奇的是,隨著她的起身和开口,那股瀰漫在空气中几乎要凝成实质的衝动与杀意,竟如同被无形的清风吹散,又像是被温柔的湖水悄然淹没。
人们眼中狂热的血丝渐渐褪去,躁动的心跳缓缓平復,一种难以言喻的平和感笼罩了所有人,方才被挑起的邪火与爭端念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近乎茫然的寧静。
那传教士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意识到这极不寻常,这种瞬间扭转集体情绪的能力,绝非普通人所有。
“这位小姐倒是面生的很啊,你想干什么?!”
他厉声喝道,警惕地盯著塞伦安。
然而,塞伦安却只是抬起手,用绣著精致纹样的手帕捂住嘴,发出几声虚弱而令人怜惜的轻咳。
他微微蹙眉,露出一副病弱又渴望救赎的柔弱模样,声音带著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